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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麒麟(2 / 3)

细对照自己的面容在镜子之中,不同角度、不同光线所呈现出的不同效果,最终反复裁定了最迷惑人的一种。武宁木然地听着他的话旋转,每每只是旋转一个角度,世子却能得出和适才截然不同的结论。世子的眼睛究竟是怎么长的?

武宁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礼制,如今郗道严已不必穿繁复的重孝,陛下宴请,他已经可以换上颜色浅淡、样式简便的礼服。可他实在太过低估自己的美貌,担忧颍川王妃见他换了衣服就认不出,因此他仍旧耐着性子穿粗粝扎人的斩衰,任由粗劣的麻布将他的肌肤磨出一身细小的红疹。

如此宫宴开始,颍川王妃果然如他所料,目光久久停驻在他身上。郗道严每每看见颍川王妃,都会觉得有些怪异。颍川王妃如今已经二十六岁,是一位成年女子,可他望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善恶恣意,胸无城府,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的样子。

他原本以为,只是皇后将她护得太好,她的心心理年龄还停留在十几岁。只是越接触她,越跟她说话,他越觉得不对。颍川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隔着白绸朝他咧唇一笑,唇边是两颗细白的虎牙,雪白一张脸,眼中有细嫩的一点晕光,是睫毛和眼瞳混合在一起投下来的,湿漉漉,又熠熠生光。那模样无端教他觉得熟悉。

他正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都忘记了惺惺作态去引诱颍川王妃,却听见上头皇后招呼人过去。

“般般,到我这儿来。”

随后他便瞧见颍川王妃兴冲冲地从座席上站起来,轻车熟路地跑到皇后身侧撒娇。他眼尖,瞧见她青色团龙纹礼服底下的一双白缎子小靴,步伐明快轻盈,像是一只幼兽。

他想起来了。

像是他少年时,在家里豢养的一只白虎。

那只虎是阿耶猎到的,彼时还只是一只虎崽。他耐心将它养大,给那只虎崽取名叫“麒麟”。只是可惜,后来麒麟长大了,为了它好,他不得不将它放归到山野之中去,此后再不曾见过了。

郗道严收起情绪,垂下眼睛,继续乔装破碎。冯般若那厢已经顾不得理他了。皇后拷问她冯昭衡的事情,想必是虢国夫人告了她的黑状。她便一五一十地说了。皇后听完了以后无声地一叹:“罢了,是我的错,不该让她去陪你的。”

“怎么会是您的错呢。“冯般若用发心蹭了蹭皇后的手掌,软声细语地说,“是她自己想不开。冯家的女儿就算是落水失节,也绝不能与人为妾。过个十年,她就明白了,我是为她好。”

皇后听了她的话,面上显出个满意的神情。她朝一旁的姑姑点了点头,姑姑掀开珠帘,身后站着的赫然便是她的侄女,她适才还想永生永世见不到也无所谓的冯昭。

皇后温声垂问道;“现在,你可懂了?”

“我知道,你以为你姑母厌弃了你。可是她何曾真的恼过你?她这一切都是在为了你考虑,生怕你受委屈。如今,你可知错了?”“我知错了。"冯昭菊双眼通红,委委屈屈地看向冯般若,径直跪在地上,“是阿衡,辜负了姑母的好意,都是阿衡的错,阿衡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冯般若猝不及防被人听见她的心里话,不由有点脸热。但是如今见到冯昭衡知错,难免还是觉得欣慰。

她别别扭扭地道:“卫玦为人如此凉薄,我想你如今也明白了。你瞧,你才走了几天,他又接了一个外头的红颜知己回家。你……你又何苦把自己的余生搭在这样的人身上。如今只怕是越宛清,都不想跟他过下去了。”“是阿薪的错。"冯昭蒋更是痛哭流涕,“阿衡原本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阿兄,可是经过这几天,阿蒋已经想明白了。”“阿衡只是不想跟姑母分开。”

“姑祖母待阿衡也很好,可是我在那里总是觉得不如在姑母身边自在随性。姑祖母什么都答应我,什么都让着我,但我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姑母,阿衡真的知错了,从今以后,阿衡再也不会教姑母为难。阿衡也向姑母保证,从今以后,阿衡就只当阿兄是阿兄。”见她认错态度诚恳,冯般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求助也似的仰头看了一眼皇后,见到皇后笑而不语。半响,她勉为其难地“哼"了一声,嗓音细如蚊纳:"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一次吧。”

“姑母这样说,我可以回颍川王府了?”

冯昭蒋仰起脸,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她。“你还要回来啊!"冯般若大惊失色,“可是越宛清怀孕了呀。”皇后也道:“这是颍川王府的第一个孙辈,慢待不得。若是你再在府中兴风作浪,惹了你姑母生气,便是求到我这里,我也不肯依你的。”冯般若也道:“是啊是啊,若你再在府中寻衅滋事,害得以后没人给我养老了,那可怎么好。”

“般般这样早就肯定她腹中是个儿子了?"皇后有点讶异。“女儿又有何不可?"冯般若更是讶然,“女儿难道就不能做亲王?历朝历代的礼法规矩,仿佛都没有这一句,并没有人明令禁止过,不准女儿继承爵位。”“若是怕她外嫁,这也好办。我从她小时就会告诉她,女人本是不必嫁人的,如今颍川王府上上下下全都围着她转,食邑受用不尽,日子不知道有多快活,何必找个男人压自己一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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