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里,廖蝉衣可不就是借着略懂医术的幌子,在越宛清的安胎药里动手脚么?如今人还没开始调理,光是这些药气,就已经让怀孕的越宛清如此不适了?
“既有这样的事儿?为什么不早来告诉我。”冯般若急切道:“事发之初,哪怕你只是察觉到一点端倪,就应该立刻告诉我。什么气量、名声,在这孩子的面前全都不值一提。你腹中的是颍川王府的第一个孩子,无论他是男是女,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杨妈妈。"冯般若扬声唤人过来,“去夫人院里拿那些香包来,找信得过的医官,我要知道这香包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越宛清闻言,紧绷的肩膀立时松了一些。她面上显出个感激的笑颜:“是,儿媳明白了,谢母亲做主。”
不多时,杨妈妈捧着一个锦缎包裹匆匆回来,身后跟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瘦的老医官。冯般若认得他,是宫里供奉多年的老大夫,姓胡,是皇后钦点来伺候她的,是信得过的人。
“胡老,有劳了。"冯般若示意杨妈妈将包裹放在胡医官面前的案几上。胡医官拱手行礼:“王妃言重,此乃老朽分内之事。”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露出里面七八个颜色素净、针脚细密的香囊。一股比廖蝉衣身上更浓郁,也更驳杂的冷冽药香瞬间在暖阁中弥漫开来,其中夹杂着薄荷的醒脑、冰片的辛凉,还有几味难以名状的草木气息。越宛清几乎在香气散开的瞬间就捂住了口鼻,秀眉紧蹙,脸色苍白,显然极为不适,文心连忙上前挡住她。
胡医官神色凝重,拿起一个香囊凑近鼻端,闭目细细分辨。他动作极慢,手指捻动着里面的药材碎末,时而皱眉,时而沉吟。他捻起一小撮药末,放在舌尖尝了尝,随即吐掉,又换了一个香囊重复同样的动作。半响,胡医官终于放下最后一个香囊,用清水净了手,转过身,对着冯般若深深一揖。
“如何?"冯般若问。
胡医官道:“回禀王妃,这些香囊中所配药材,多为清心宁神、驱虫避秽之物。如薄荷叶、艾草、冰片、菖蒲根、佩兰、藿香等,皆是夏日常用之物。”文心立刻追问:“皆是常用之物?那为何我家夫人闻之不适,甚至引发心悸晕厥?″
“这正是蹊跷之处。"胡医官面色严肃,“单看这些药材,配伍虽稍显驳杂,药性偏于寒凉,但确无大毒大害。故而,经老朽方才细细查验,这才发现此香料中混入了一味极淡的苦楝子。此物本身气味苦涩难闻,有驱虫之效,但其性大寒,对妇人,尤其是有孕在身者,确有不小妨碍。若体质本就偏寒或气血不足者,闻之过久或过浓,易致宫缩、腹痛,甚至……有滑胎之虞。且此物气味独特,与其他药香混合,极难察觉。”
“此物用量极微,若非老朽特意留心,几乎被其他药味掩盖。但正是这微乎其微的分量,日积月累,加之夫人孕期本就敏感,才会引发如此剧烈的不适。世子身上佩戴的,想必也是此囊。”
冯般若瞥了一眼身侧面色苍白、嘴唇微颤的越宛清,想必她这次是吃到教训了。随后她对胡医官道:“胡老今日辛苦。杨妈妈,送胡老出去。”“另外,"她又道,“传我的话,廖娘子远来辛苦,又身带病气,为免冲撞府中贵人,尤其是夫人腹中胎儿,即日起,请廖娘子在静竹轩内安心静养。无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打扰,她也不得踏出静竹轩半步。所需一应物品,由专人按时送入。若有违逆,便是藐视王府规矩,家法伺候!"<1“是!“杨妈妈肃然应声。
“文心,"冯般若的目光落在越宛清身上,“扶你家夫人回去好生歇着,胡老开的安胎药要按时服用。至于这些腌膳东西,你就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