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现在呢?
学校里喜欢容漪的人很多，好几次有男生当面跟她表白或者送情书到她的桌子上，容漪每次只是温柔地拒绝，她会为难地说：“可是学校好像不允许早恋。”
宋昀玉能看到她眼底的不屑。
容漪可能不知道她的演技不错，就是耐心不足，每当那些人多说几句剖白心迹的话之后，她的手指会不自觉的拿起放下东西，又或者时不时地看向别处，那都是她没耐心的表现。
她看不上那些人。
容漪和陆安雅聊天时，她轻飘飘地说出自己的感情观：“十五六岁的男生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学习吧，沉迷于情情爱爱这种事情以后会有出息吗？不喜欢。陆安雅赞同地点点头，又朝容漪竖了竖大拇指：“那就没有什么比较倾向的类型吗？”
陆安雅那阵子沉迷于看少女漫，不过不喜欢里面的霸总，她为每一个没有被女主选择的温柔男二痛心疾首、大发色心。“嗯，长得好看吧。”
“还有呢？”
“身材好。”
“就没有点儿有内涵的？”
“话少点吧。”
宋昀玉没忍住扭头往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陆安雅正认同地点头：“没错，男生一话多，魅力直线下降。”想了想，她又补充：“但是话少的死装男也达咩。”容漪当时也表达了赞同。
她好像完全忘记之前她也同他说过近乎表露心迹的话。又或者那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玩笑，随口说出，连记忆也不会留存。“我怎么不知道你之前得失心这么重？“宋禾苗放下一杯牛奶，莫名其妙地走出了宋昀玉的房间。
又不忘时不时叮嘱宋昀玉他现在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不用非得跟第一名比，毕竞努力型比不过天赋型，更架不住人家万一天赋型还努力。宋昀玉只是一味的学习。
在那阵子暗无天日的复习和做题之间，宋昀玉做了一个梦。在教室里向他表白心迹的时候，宋昀玉被他逼退在墙边，容漪双臂撑在他的耳边，迎着窗外的光低头凝视他，温柔垂眸，仿若神女，那双微动的唇瓣轻轻落在他的颈侧。
一只蝴蝶那般，轻巧、灵动。
他下意识追寻上去，按在她的脖颈，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呼吸洒落的地方，变成了一大片氤氲的红。
少女洗发水的清甜香气盈满了他的周遭空气，几乎是无可抑制的，空气温度在上升。
“宋昀玉。”
他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那个称呼，是容漪在叫他的名字。只这三个字，宋昀玉便不可抑制地说出那句他藏在心底很久的话：“我喜欢你。”
脱口而出。
但他没寻到那柔软的唇瓣。
容漪俯身靠在他的耳边，轻笑了一声：“宋昀玉，别抵抗了，你再怎么努力第一名也只能是我的。”
声音轻盈、傲慢。
少女嗤笑的声音也那样动人。
宋昀玉从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春梦中清醒过来，想到梦里她的最后一句话，没忍住低声笑了。
周一来到学校后，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他听见和容漪关系亲近的陆安雅正在和其他人聊天，那个女生猜测：“她不是在和十一班那个班草在谈恋爱吗？今天是班草的生日，她应该是给男友过生日了吧？”
“啊这样吗？难怪她前两天拉着我去精品店转了半天，跟考察市场一样把店里的东西全看了个遍。"陆安雅茫然地说，随后很快又想通了前因后果。“所以她买手机就是为了和男友聊天，重色轻友！"陆安雅不高兴地说。“十一班班草就是前阵子整天给她桌上放玫瑰花写情书的那个，又帅又浪漫，她心动也很正常吧。"女生说，又问宋昀玉，“班长不是就在旁边吗，你有没有见过那个班草的情书？”
宋昀玉见过。
他努力回想容漪看到那封情书时的反应，是否和其他人有不同。随后想到，她看到夹在情书里的玫瑰花的时候很浅地笑了一下。那算心动吗？
至少她从来没这样对她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