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江因失血过多,最终昏了过去。
江临夜命人带回地牢治疗。
审讯室内还蔓延着浓重的人肉灼烧味。
刺鼻难闻。
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书信室。
经过方才的审问,江临夜断定,与同乡的信件中就藏有赵凌江的秘密。
随即令彭洛派人等文商使君搜集完毕后,火速带回。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那个曾经与赵勾搭的小丫鬟是否知道他的机密,当年她犯了错,被罚去了柴房砍柴,后来跟随母亲回到乡下,魏鸮也不清楚她的现状。
但江临夜猜测当年赵凌江还是个落魄书生,难得有个女子看上他,他必然会为了骗对方以身相许,说些掏心掏肺的话,很可能吐露了他的一些身世内情。
经刚才一诈,果然没错。
于是彭洛在派人时兵分两路,一队人按照魏鸮的记忆去寻找丫鬟“桂儿”,另一队则潜入文商收集信件,最后将资料汇总后再一并带回。
事情结束后。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江临夜又处理了会儿别的的事务,再回来,魏鸮已经跟春梅收拾妥当,准备带着食盒离开。
“殿下,天色太晚,臣妾就不多打扰您了,过两天您有空来别院,再给您做饭。”
说完,转身就要走。
她动作太过迅速,以至于没顾得上掩饰嫩白脸蛋上的心事重重。
表情落入英俊的男人眼中,这着急离开的行为就多了些躲避的意味。
她在躲什么?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走上前,抬手握住她纤细无骨的手腕,淡然道。
“我送你。”
他手掌又宽又大,指尖带着些许薄茧,箍着她手腕,能让她感觉到明显的粗糙和难以逃脱的强硬力道。
魏鸮客气。
“离得不算远,臣妾来时就是走过来的,可以再走……”
“你觉得我会放自己的世子妃夜晚在府中乱晃?”
魏鸮本来觉得他想多了,自己只会老老实实走回去。
可很快想明白,她一直没出过宅院,府里不少下人恐怕都不认识她。
尤其一路上男仆众多,还有不少把守的士兵。
她跟个丫鬟单独走可能会不安全。
魏鸮没再拒绝。
江临夜的御用马车通体漆黑,华盖上的流苏穗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跟他的人一样给人阴森、冷冰冰的感觉。
魏鸮坐上去才发现这马车的设计跟普通马车不同,两边装有整齐排列的几十个暗格,似乎只有按某处机关,才可打开,想也知道,里面估计装了不少暗器。
魏鸮坐上去后也没乱说话,更不敢乱看,只坐直继续闷闷的想事情。
自从赵凌江被带走后,他的那些话就绕在她耳畔怎么也挥之不去。
“真正害你的是江家人,要不是他们穷兵黩武,扩张领土……”
“文商怎么会屈从送你来这人生地不熟之地……”
“没了我这一切照样会发生,你照样会被送来求和。”
“他们毁了你一辈子!”
虽然知道他别有用心,但是仔细想,这些话不无道理。
江临夜是东洲皇族,一直在辅佐他们的皇上向外扩张。
从一开始,几个国家之间的平衡就是他们先打破的。
不管是江临夜,还是其他江家人,都野心巨大。
不拿到他们想要的地盘,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却被迫牵连,就此彻底改变命运。
他们江氏一族点燃烽火时,有一点怜悯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只想活着讨口饭吃的人吗?
想着想着,魏鸮就心情就有些低落。
不说恨,但多少有些怪怨。
一路上,她滞涩的表情全都落入挺拔俊朗的男人眼中。
江临夜眸色微深,想到之前赵凌江挑拨的话。
本来这事他是不屑于解释的,过了好一会儿,见魏鸮表情依旧沉闷。
冷淡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
“脸色这么难看,是想到以后自己真要守活寡了?”
寂静骤然被打破,魏鸮抬起头,想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回应之前赵凌江的话。
乖巧的摇摇头,习惯性口气温柔。
“没有,臣妾只是在想两国交战,那些受牵连的百姓不知过得怎样。”
江临夜立即明白她心思。
语调冷淡:“四海分裂,战乱是必然,人各有命,不要过分关注他人命运。”
见魏鸮不说话,他难得又重复一句。
“与其关心他人,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有人身如浮萍,还是想想怎么让自己躲避风雨,安稳度日吧。”
魏鸮听懂他在点自己。
又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将复杂的心绪抽离,心情平缓了不少。
不过既然提到这个,她想到以前两国频繁打仗,他之前在军中,不知有没上过前线,有些好奇。
“殿下能得到皇上重用,之前肯定立过战功吧?是不是亲临前线参加过战斗。”
江临夜之前确实上过前线,不过他是指挥,还轮不到他跟小兵似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