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怨萱紫,也不想怨当初让她一见倾心的他,最后怨来怨去,似乎只能怪在了自己的头上。
还有他。
他是带着目的接近她。得到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痛。那他在自己面前全然是假的吗,为什么要用另一个身份来伪装?又为什么要对她蓄意温柔,甚至让她产生了一阵的错觉。她以为他们之间两情相悦……
是她的自作多情吧。
滔天的怒火快要将她的大脑,冲昏了头。赵春楹咬咬牙,一步步向前走,每走一步,脚步沉了一步,像是灌了千般重的铅,她随时都能倒下,弱不禁风似的。
她想要去书房,将他抓起来问个究竞,问问他,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一“为什么要送那枝桃花?”
对,那枝桃花!
赵春楹眼光一闪,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奔向了铜镜前,在梳妆夹里的内侧,翻出了那只被她做成干花的桃枝。
她还记得阿姐说过:“你可不要乱拿呀,你可知元宵有一习俗,若是男子对女子有意,便赠予一枝桃花,女子要是接过那桃花就代表互通心意,男子便会隔几日上门提亲。"那话仿佛在她的耳边重现,回荡了一遍又一遍。提亲……他是因为这样才来娶自己的吗?赵春楹脸色一红。可是萱紫接下来的话打破了她的幻想。
萱紫无措地跟着她迈到了铜镜前,望着她拿出了一朵已经褪了色的花朵。“小姐,你说说话呀,你要是生气骂我吧,你别不说话我好怕……你这是怎么了?你与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这朵花又是什么…”萱紫担心地问道。她之前就见到小姐从元宵灯会后回来,就算是醉了酒,还要紧张兮兮地抱着这朵桃花,可见珍贵了,她认为这是主子送的,他们认识了。“这朵花是不是主子……?其实我还想说那桃花酥与话本,真正投桃报李的不是赵五小姐,也不是我的自作主张,是主子,是他吩咐我送给你的,之前还有过很多次……
“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但这五年我全都看在了眼里,主子把我送进来的那一天,我就开始将你发生过的所有的事情都要禀报给主子,其实我觉得这有一点点不好……小姐,你觉得呢?”
她的话很密,完全就没有停住的打算,赵春楹听见了她的话,眼前发黑。萱紫说他一直在暗中的关注自己,所以那就不是因桃花而结缘,那是从何时开始,他这般明显是别有企图,她怎么就什么也不知道呢,到底是什么,她的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图谋的。想着这些,她的脑子一阵的发涨。她的眼中只有手中的桃花,别的成为了虚影。他究竟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赵春楹叹了一口气,那昏黄的铜镜里映出了她半张侧脸,她那如画的眉眼上翻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笑意极浅,如果不细看的话,不会发现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她又喜又恼,情绪像屋外的狂风暴雨一样急转而下,天色阴沉下来她知道是同一个人,反而心中更加捉摸不透,对那份感情感到不确信。一个是新婚夜对她那么粗暴,另一个如清风一样的温柔,明明是一个人却对待她忽冷忽热。
他是不是精分啊?!
“好好好,等明日,明日我就给他揭穿了。“赵春楹咬牙切齿,不知为何她知道了他的另一面,反而没有那么怕了。
萱紫满头雾水,看着她一个人在那里对着空气张牙舞爪。“小姐,你明日要做什么?什么揭穿啊。我怎么每个字都听清了,但怎么合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她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她有时候是真的搞不懂她家小姐。
“你不用听懂。“赵春楹脸上带着笑意,扭头看向萱紫,“萱紫,既然你如今都向我坦白了,那你就须得向着我,对吗?”“小姐,我本来就是向着你的!"萱紫衷心地说道。“不是哦,从今天开始,不许再把我的任何事情告诉谢灵羡,你要反过来将他的事情告诉我,毫无保留的告诉我……”她笑眯眯地说,昏暗的雷光中,她的眼眸很亮。
“啊?”
“可以吗?萱紫,你在我心中可是我的妹妹。"赵春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笑意凉薄,如隔着云端看花。
萱紫木讷地点点头,莫名觉得这一抹笑容与她主子那狡黠的笑容重合了。可当她看向了一双漆黑的眼眸时,那种感觉荡然无存。“下雨了,你趁着夜色离开吧。”
赵春楹满意地送走了萱紫,忽然期待起明日去见谢灵羡,原本她就想着太子要是想锁着她,就锁着吧。
她一个人待在这府邸内,也自由快活,可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等她听了一夜淅淅沥沥的雨声,明早儿起来的时候,赵春楹的眼角挂了两个黑眼圈,把进来为她洗漱的侍女吓了一大跳。“太子妃,你眼底怎么了?”
“我没事,殿下还没有去上朝吧?“赵春楹扯过手帕糊在脸上,关怀地问道。“殿下还在吃早膳呢。"侍女低着头说道。赵春楹耳朵动了动,昨日她睡到日上三竿,等起来的时候人都跑没影了。他就像是在躲避自己一般,早早地去上朝又拖到很晚才回来,他就是故意避而不见。
她放下手帕,提着裙摆跑了出去,那些侍女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就像一阵风跑出去很远了,只能跟在她背后嚷嚷道:“太子妃,你还没梳妆呢-”梳妆才不重要,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