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谈。
被余内官训斥过的王李两位公公,倒也不含糊,领令后,便带着手下去巡查药田,记录各种药材的情况。
用他们两位的话讲:“在南江县吃吃喝喝这样久,哪能不做事啊。”
从京城到广乐府南江县,一两千里地,赶路都累死了,还要照顾病人。
也就来了南江县,颇有些宾至如归之感,甚至能吃到京城的口味。
这番用心,大家都看在眼中。
故而余内官不等病好,便让手下做事。
手下也不推托,尽快把差事办成,盖了余内官的印章后,就送到前线去。
同时也说明他们这里的情况,四月二十五之前,他们定然到任。
这话一说,白大夫有些犹豫:“余内官的病还没好全,若再奔波,恐怕再生病症。”
余内官之前的病为痢疾,跟食物不洁净,还有水土不服有关。
这种病只能养,半分急不得。
余内官却摇头:“已经养的够久了,不能再耽误。”
既如此,苏清吩咐白大夫跟郝大夫,尽心用好药去治。
私下里,她开了张不俗的方子给到两人。
“余内官下痢赤白,身热,脉数,舌苔黄腻。”
“用黄芩二至四钱,生白芍一钱半到三钱。”
余下白头翁,秦皮等等不再细讲。
总之这方子拿出来,两位大夫面面相觑:“苏主事,你家祖上,难道是什么名医?!”
上次预防疫病的方子,都让他们惊叹不已。
这次更是对症。
除非为祖传,不然绝不可能啊。
苏清想到自己姥姥,这不是什么祖传,是姥姥传。
苏清笑而不语,只让他们去猜,又故弄玄虚道:“他人面前不要提。”
两人连连点头,当下去亲自去抓药,必用最好最精的药,方能报答苏主事。
当然,换药方之前,先让余内官看过,那边点头了,他们再熬药。
“苏清这小丫头,就算放到皇宫里,必能做个真正的女官。”余内官忍不住感慨。
如今的苏主事,到底不是官员苏清,只是临时的职位罢了。
就跟她的手下,也只能是各房代主事一样。
云喜一个劲点头,随即好奇道:“内官大人,宫里有女官的话,那苏姐姐能不能当真正的官员,就当南江县的官员。”
余内官想了半晌,稍稍摇头:“我还未见过女子当县令的先例。”
事实上,能代掌一县,已经是朝廷无暇顾及了。
云喜叹口气。
他是南江县本地人,最了解本地人的想法。
倘若换个人来做县令,肯定不如苏姐姐的。
余内官见这机灵的少年难得沉默,宽慰道:“或许是我见识浅,回头我问问,有没有这种情况,本朝没有,那就看看先朝。”
就算只有一个例子,说不定还真能请旨。
让苏清做真正的官员,即使是七品芝麻官,也不错了。
苏清听到云喜眉飞色舞转达,心念一动,不过好笑道:“有名无实也罢,有实无名也行。”
“就算有机会,也要自己能把握住。”
现在南江县的情况,还不足以让人点头。
再说了,没有先例又如何。
没有先例,她可以当那个头一份,岂不是更好。
接下来几日里,云喜等人照料的愈发好,那新方子也很不错。
等到四月二十一,余内官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可以出房间活动活动。
人只要能下地,多吃些好饭,距离康复也就不远了。
四月二十四,距离他们启程还有一日,余内官说话都很有气力。
苏清过来的时候,余内官正在给云喜赏钱,见刘小妹跟着苏清过来,也抓了一把给她。
他这辈子无后,更不想跟族人子侄多来往,故而愈发喜欢别人家的小孩。
苏清这次过来,肯定是送行的。
她跟余内官接触这样久,明白这是个口直心快的公公,交谈起来十分畅快。
“军中所需药材数量极大。”
“只要你们这批药材种的好,以后再收购,就简单了。”余内官说着,又道,“还有,你们南江县照顾伤员的事,我也报上去了。”
“你们记好钱粮损耗,到时候一并批复。”
听到这,苏清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起身拱手谢过余内官:“多谢内官看重,我等跟南江县百姓万分感激。”
余内官也笑,苏清不过十七,在他眼中也是孩子年纪,招招手:“坐吧,以后要打交道的地方多着呢,不用这样客气。”
四月二十五早上,平白先刮了一阵风,随后淅淅沥沥下起雨,雨滴不算大,却密得很。
余内官一行已经上船,朝苏清他们招手:“快回吧,等消息即可。”
苏清让人快送些蓑衣雨伞过去,远远看着船只驶向江对岸。
等余内官的船只再也看不到,远处又来了一艘极为华丽的商船。
苏清顿了下,身上则被顾从斯披上蓑衣。
见苏清看过来,顾从斯道:“你一直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