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本来是礼尚往来,走走亲戚。
估计那朱家发现朱娘子过得不错,每月有两份俸禄不说,若把她再嫁出去,还能再收一份聘金。
钱帛动人心,朱家爹娘跟朱娘子兄弟,必然在打银子的主意。
可家人几次三番来信催促,惹得朱娘子面上无光,还被人议论。
刘主簿家里那边知道这事,也想把刘小妹接走。
说族里商量好了,会养育小妹,再寻个好亲事。
多半是被朱家烦得要死,干脆舍了这门亲。
朱家贪婪。
刘家也没好到哪去。
小妹今年不过十一。
强行带回族里,又是个爹死娘改嫁的,不一定受多少欺辱。
刘小妹以前话虽不多,却也是个灵动的小丫头。
现在闷闷不乐至此。
连她都知道的事,其他人怎会看不懂。
只有娘家来信,朱娘子尚能承担。
若夫家来人接走小妹,她必生不如死。
梅娘惊讶。
女儿竟然全都猜对了,不差分毫。
“那要怎么办。”梅娘立刻道,“清清,能不能救救她们俩。”
苏清思索片刻,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只道:“我先给朱家刘家写信,就说小妹跟朱娘子在衙门有差事,一时离不开。”
“让他们不要贸贸然派人过来,否则就算来了,也带不走人。等我这边找到合适的人手,再同他们写信。
先用缓兵之计。
她再找找机会。
不过这事确实有些麻烦。
朱娘子娘家,还有刘家庄的亲族。
哪一个说话,都很有用。
小妹的事说完,苏清下意识看向梅娘:“娘,我那两个舅舅可好?”
朱娘子母女有不少体己钱。
梅娘也有啊!
而且她作为主事,俸禄跟苏县令那时候差不多,钱更多啊。
梅娘没听出女儿的潜台词,只道:“你大舅跟二舅也说要过来,害怕咱们在这辛苦。”
“年后托人带了不少布料,说给咱们做衣裳。”
“你外祖还把祖传的人参送过来,说保命用,还说要是人参在的话,你爹就不会。”
说到这,梅娘看向女儿,忍不住笑着搂住她:“好孩子,你外祖还有舅舅们都很好。不会让娘嫁人的。”
苏清试探舅舅的意思,被听了出来,不过她立刻澄清另一件事:“娘要是有想嫁的人,当然没问题的,无论怎么样,女儿都支持你。”
就是怕朱家那种情况啊!
不过听方才的话,梅家亲眷都是极好的,这她就放心了。
暂时处理完小妹的事,苏清又回了正堂。
几个药铺老板有话要说,她还要去看看。
解决完这些事,茶还没喝上,便听武捕头来报:“主事,余内官的车马耽搁了,估计要晚几天才能到。”
“为何耽搁?”
武捕头有些不确定,只道:“好像是病了,真假不知,那边把消息瞒得严实。”
苏清稍稍点头:“让过去的差役不要多说多问,只听那边吩咐。”
“若有大的变动,立刻来报。”
原定在四月初三到南江县的余内官,一直拖延到四月初九,方姗姗来迟。
跟原想的场面不同,余内官竟是被躺着送进来的。
余公公病得厉害,路上耽搁几日,也是病上吐下泻,不能行动。
本来的热闹相迎自然不合适,苏清都没让人凑到跟前,只吩咐耐心细致的手下过来,直接送到收拾妥帖的小院里。
小院恬静安逸,确实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余内官脸色苍白,强忍着不适,跟苏清道了句谢,接着又昏睡过去。
余内官身边带了十几仆从。
以身边王公公,李公公为先,负责贴身照料。
两人也因这趟公差,才攀附上余内官,没想到还未到任,余内官竟有归西的征兆。
武捕头本想问,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苏清稍稍摇头,等王李两位公公问了,这才派人去请。
生病这种事,可大可小。
若主动去请,出了事,必然有责任。
人家先开口就会安全许多。
她是想让南江县百姓过上好日子。
不是想葬送药田的事业啊!
好在安排得京城厨娘派上用场。
做了碗做烂糊的鸡蛋疙瘩汤,用的是京中手法,余内官喝了一些,气息平缓不少。
白大夫跟郝大夫道:“此乃痢疾,多是路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以至怕冷发热,能吃下些东西就是好的。”
“这病症就是要多休息,多修养。”
两人开了方子,苏清也看了看,没什么问题,这才让人去煎药。
“亲自照看些,余内官是贵人,万分小心。”苏清嘱托白郝两位大夫。
这话也不瞒着病弱的余内官还有王李两位公公。
这种时候,有苏清这种办事妥帖的地方官员,也是他们的幸运。
出了卧房,另有给随行人员准备的餐食,自然丰盛畅快,让大家都好好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