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佃户安心种粮。”苏清道,“还未租出去的官田,三分之一种上药材。”
“给租种的佃户保证,种出来的药材,衙门至少以市场价收购。”
有了这层保证,新来的佃户,至少不用担心血本无归。
一直忙到十一月底,南江县大雪纷飞,九千亩的中药田终于确定下来。
剩下的,就是等着幼苗在室内好好长,年后移栽到地里了。
这期间,南江县过的还算平稳。
偶尔有隔壁几个县的灾民来投亲靠友,让本地人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毕竟外面的情况,实在不好。
尤其是一江之隔的北江县。
现在的北江县,虽不是最前线,却也是重兵镇守的地方。
当地已经有了五万人的守备军,随时待命。
因南江县这边还算太平,不时有商船经过,北江县不少士兵还来他们这采买物资。
不过他们那边情况紧急,大半时间不能随意活动。
也就这种时候,南江县百姓才意识到,广乐府还有三个县,依旧在叛军手中。
若战争初期,大家还会惶恐。
但过了这么久,多数人都已经习惯了。
人的适应能力,超过很多人的预料。
不过在大家心底里,还是盼着战事早日结束。
尤其是衙门的武捕头。
他两个主动投军的儿子,最近终于有了消息。
说是在北路左参将底下做事,让爹娘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们北路军就在迎敌,叛军装备精良,武勇王爷手底下强将无数。”
苏清他们听到这话,只得尽心安慰。
其他的也没有办法。
梅娘还跟她说,武娘子隔三差五都要哭一场。
就连苏三婶见了,都要安慰几句。
朱娘子更不用说,她跟梅娘更是心软。
大家都是有孩子的人,现在这世道,家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苏清听梅娘说家常,又见弟弟苏澄在认真写字,没工夫听她们说话,开口问道:“娘,苏三叔最近很得意?我看他最近心情不错。”
“对,说是收了很多报名费,赚了不少钱。”梅娘直接道,“那都是穷学生,他收人家八十文报名费,你爹那会只需三十文。”
梅娘一边念叨,一边把手里的衣料在苏清身上比划。
女儿经常要出门办差,衣服必须厚实。
她还攒了几张兔皮,准备做成袄子给清清。
苏清听着,又烤了会火,低声笑道:“胆子有点小。”
很快,苏清就知道,苏三叔胆子没那么小。
因为他差了南江县几个跑腿的,把本县可以办县试的消息,传到周围四五个县里。
甚至暗示其他各县书生:“你们托托衙门关系,允许你来南江县考试,这不就行了。”
一般来说,考生只能在自己户籍所在地考试。
但若是有特殊原因,写清缘由后,也能换个地方。
放在打仗之前,或许还有人管。
如今这种情况,以打仗为借口,批条一开一个准。
只要人家衙门或者县学刚开条子放人。
南江县县学就敢接。
一时间,各县书生纷至沓来,挤在南江县县学门前交报名费。
不仅县学住宿读书的地方被预定满了。
连附近几个酒楼都人满为患。
这让本地考生叫苦不迭。
毕竟不管参加县试的人有多少,最后只选出十五人。
外地来的考生越多,考上的概率就越小。
一百五十人选十五人,那概率是十分之一。
倘若四百五十人选十五人,概率就是三十分之一。
本来只用跟本县学生竞争。
现在要跟四五个县的书生一起比,谁比的过啊?
可惜他们抗议也无用。
负责此事的苏典吏,可不管有的没的。
只要有人报名,他就收报名费!
甚至大言不惭道:“这才是优中选优,人越多,选出来的人才越优秀!”
苏清听的直挠头。
行吧,这么说也没错。
县城也因涌入的三百多考生热闹起来。
就当他们是来促进消费的了。
谁料这只是个开始。
刚入腊月,此次县试又有所调整。
原定于明年二月初六的县试。
现在改为正月二十二。
而且因为人员过多,需要再补交二十文。
不补?
那就不能考了。
而且之前交的报名费概不退回!
差点就要报名这次县试的费开宇小费傻眼了。
这不是明抢吗?!
不太合适吧?
那些人会交吗?
苏清答道:“会啊,咱们县报名的考生,多都有些家底。”
“外县能托关系,又能来这里备考的学生,更不缺这个银子。”
像费开宇这种家庭情况,早就退出了。
苏典吏真是精准收割啊。
苏清都有点佩服自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