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想怎么做。
肯定连本带利要回来啊。
尤其是借机兼并的土地,还有用不合理价格收购的各色物件。
加起来,足以让王乡绅吃的满肚子流油。
顾从斯看了看外头,开口道:“今日有些晚了,不如明日再商议,此事急不来。”
话音落下,苏清就道:“不如边吃边聊,我娘做的饭菜极好,叶公子要不留下尝尝。”
苏清给顾从斯使眼色。
好不容易聊通了,不能放过他啊。
否则他回头改主意了,那岂不是白费工夫。
叶山鸣见他们两个眼神交流,站起来笑:“好啊,那就留下吃饭。”
后宅里,梅娘早就在等女儿吃饭。
见她一直在忙,便没再多问,此刻听到多添一双筷子,也没多想。
只是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他们衙门的债主。
本以为债主会非常生气,没想到叶公子还笑眯眯的,甚至临时让人买了礼物过来。
梅娘轻皱眉头,语气里都带着歉意:“多谢你家的粮食,否则南江县百姓就惨了。”
“多少人饿的皮包骨,差点妻离子散,看着就让人难受。”
梅娘语气真挚,让苏清,顾从斯,叶山鸣一时无言。
怎么说呢。
叶山鸣也没那么好心。
梅娘又看向自己女儿:“还有我女儿,她也很不容易,可她想着百姓,才硬借粮食。”
这句话,就是为苏清开脱,让叶山鸣不要介意。
叶山鸣见人颇多,自然知道梅娘语气里的真挚。
更别说,梅娘又亲自下厨,把原本留到明天鱼做了。
走之前还跟顾从斯道:“辛苦你了,一直陪着清清。”
等梅娘离开。
三个唇枪舌战一下午的人,霎时间沉默。
真诚确实是必杀技。
苏清都有点不自在。
毕竟他们接下来要聊的,是怎么掏王乡绅的兜。
苏清轻咳:“我们确实还不错,毕竟那是民脂民膏,让他吐出不义之财。”
叶山鸣率先点头。
没错,他们是正义的一方。
顾从斯纠结片刻,也跟着点头。
晚饭吃过,计划基本定下。
八月初一上午,叶山鸣去了王焕家中。
王焕对叶家大少爷,不仅毕恭毕敬,甚至带了不自觉的谄媚。
自己这点家业跟叶家比,简直不值一提。
人家能亲自过来,就是不想吃了个人尽皆知的亏。
无论怎么样,都要找回场子。
“叶少爷,您打算怎么要利息啊。”
“我算了下,差不多六千两银子。”
王焕肯定往多了算,恨不得掏空南江县衙门的家底。
等衙门彻底穷了,他就能买通里面的人,把衙门为自己所用。
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掌控衙门,他也可以。
叶山鸣跟他身后的小厮,莫名看了王焕一眼,跟看傻子没区别。
“六千两吗。”叶山鸣道。
王焕猛猛点头:“您怎么怎么要啊,那小丫头狡猾的很,不好对付。”
叶山鸣也点头:“我准备直接状告。”
“你也同去吧。”
状告苏清?!
他去做见证?!
太好了!
这种热闹就算叶公子不说,他也会同意的!
看着他如此兴奋,叶山鸣都觉得自己白跑一趟。
去衙门路上,王焕想到苏清带灾民围了他家,还逼他借粮,更要重新签结局,就恨的牙痒痒。
“一定要把损失全要过来。”
“六千两银子!不分也不能少!”
“这六千两银子,最好也要利息。”
王焕越想越兴奋,根本没发现叶山鸣的眼神。
不过提到带灾民围王家的时候,叶山鸣反而笑了下。
终于到了衙门,叶山鸣揉揉耳朵,被烦的不行。
而今日的衙门,竟然有不少文书差役。
平日他们忙得厉害,基本都在外面办差。
今天早上要走的时候,却被顾秀才拦住:“今日有人要击鼓鸣冤,状告欠钱不还的人,先等等。”
这种热闹,肯定要留下来看看?
不多时,还真听到有人击鼓。
别说衙门众人了,就连路过的百姓都被吸引过来。
再看击鼓那小厮,明显不是本地人。
他穿的虽是小厮衣裳,布料却比一般百姓的还要好。
旁边站着摇纸扇的青年人,衣着更是不俗。
头上的发簪跟腰间配饰,足够本地一家五口几年的开销。
所以,这外地有钱人,要告谁啊?
也有人认出王乡绅王焕。
“他们蛇鼠一窝,要坑谁家的银子吧。”
“肯定是,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
“王乡绅最是恶劣,我家祖传的花瓶被他拿去,只给了十斤小米。若不是衙门施粥,只怕全家衣服都被低价收走。”
眼看人群越聚越多,苏清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外面击鼓何人,带上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