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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脊望月(2 / 2)

授给秦津一一“就是这样,那些书上都是这么写的,要在寂寥的深夜坐在屋脊,感受着微凉的夜风,看着天边那一轮明月,然后陷入沉思。枯坐一夜后,再痛苦、难以抉择的问题都能想明白的,真的!”

于是,隆冬时节,六七岁的她与秦津爬上垒满厚厚积雪的屋脊,一屁股坐在积雪中,还险些随着落雪滑下去。只可惜天公不作美,那夜阴云连绵数百里,根本望不到星月。

深夜,呼啸的东风一吹,冷得秦津裹紧大氅,浑身直打哆嗦,哭丧着脸道:“真、真的吗?可我、我我我我我屁股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

其实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手中的袖炉都冻成铁疙瘩了,但是自己说的话,硬着头皮也要坚持到底:“没没没没错!书上就是这么写的,这是磨练,你你你你你你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退缩!”秦津眼睫上够挂着冰霜,闻言咬了咬牙,严肃着一张脸,低垂着眉眼作思考状,愣是没有再吭一声。到最后,她自己都受不了冷,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离开,但见秦津仍旧闭目凝思,出于仗义,她还是咬牙坚持着。一直到后半夜,秦津猛然站起来,一脸严肃的说困扰自己的问题想开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同下了屋檐,双双喜提三日的高烧不退,十日的卧病在床。薛溶月忆起往昔,还不禁有些得意:“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书上都是这么写的。自从那年你雪中悟道后,一有伤心事就躲在屋脊上,那次你与侯爷叫架,挨了打,还是我头一个找到的你。”

“明明就是躲在这上面哭,还非不承认,说是在这上面看书,那书你都拿反了。”

双手叉腰,薛溶月上下打量着秦津,故意拿从前的事嘲笑羞辱他:“这次哭了没?”

眼睫微颤,秦津垂首望着手中的酒坛。

清澈的酒水被皎洁的月色照亮,在荡起的细微涟漪下,是薛溶月那张生动鲜活的脸。

见他半晌沉默不语,薛溶月又不禁有些怯怯,担心;嘲笑的太过,秦津翻脸。眉心微蹙,她刚想说些什么找补一二,忽听秦津冷嗤一声:“你还好意思提那年冬夜。”

“为何不好意思提?"薛溶月不满。

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大刺刺张开伸直,秦津放下酒坛,抬眸看她:“那年可是长安城百年间遇到的最冷的一场冬,险些没有将我冻死。”薛溶月嘴硬道:“冷是冷了些,但你那夜思考的多认真了。”闻言,秦津是真的被气笑了:“那是思考的认真吗?我那明明是被冻晕过去了!”

那夜冷得出奇,他又极其畏寒,若非薛溶月敲门说要带他去个好地方,他是万万不会出门的。

结果,薛溶月将他领到屋脊上,头顶是凛冽的寒风,屁股下面是刺骨的寒雪。

他硬着头皮往那一坐,魂魄都险些出窍了!偏偏薛溶月还不让走,他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辰被冻晕了过去,若不是打更声将他忽然惊醒,他那夜估计就要被活生生给冻死了!他躺在病床上,正在感慨自己的福大命大,刚想派下人前去寻那夜的打更人万金酬谢时,薛溶月还屁颠颠跑来:“我的法子好吧,你能想通多亏了我,不是我,估计十天半个月你都要因压在心底的事烦恼!”望着薛溶月那张得意邀功的脸,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苦恼倒也确实是想通了,毕竟那时他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事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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