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机。她会牢牢抓住这些生机,哪怕被乱石砸得头破血流额,也要向上攀爬。蒋施彦出现在了破庙中,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寻到她的安身之处,但她知道,破庙外开始有风吹草动了。
她那时并不知庙外来者是谁,更清楚蒋施彦眼底的占有与疯狂,她毫不怀疑拒绝他的下场,她没得选,只能跟随蒋施彦离开。可若早知道外面是秦津,她无论如何也要冒一把险。相较于与她同为炮灰、戏份寥寥无几的配角蒋施彦,她当然更希望自己出现在从故事开始到结尾都占比极重的秦津身边。假意奉承讨好,蒋施彦终于相信了她的孤苦无依和服从,撤去了看守她的仆役,而她也顺理成章的接近了秦津。
只是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秦津见到她,没有震惊、没有防备、没有试探,他很平静的选择了接纳她,她来时准备好的满腹说辞根本就没有派上任何用场。她顺利的进入了秦津的府邸,顺利到对于前段时日觅食都成困难的她,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步。
难道是命运又一次垂怜了她?
不,薛溶月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阴谋。
如今的她像是一只惊弓之鸟,无法相信任何人对她的好意,尤其那个人还是秦津,少时与她针锋相对的秦津。
或许这本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较量,她需要通过秦津获得阅读者的目光,从而提高喜爱值,那秦津呢,他想要在她身上得到什么?薛溶月实在想不出来,毕竟如今的她如此狼狈落魄,又有什么值得秦津去索取?
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摆脱了蒋施彦,在秦府居住下来。虽说这座庭院距离主院很近,可她并不常见到秦津,他公事太过繁忙,时常半个多月都不在府上,这有悖她的初衷。于是,她开始主动向秦津示好。
在他忙碌时送上一碗羹汤、在天冷时派人为他添置两件厚衣,可这样的举止并未为她提高阅读者的喜爱值,反而一路下跌,通过系统截取的弹幕反应她明白了问题的根源。
在阅读者心中,她仍是刁难过女主的炮灰女配身份,她的所行所举都会被恶意解读、放大。
阅读者根本不相信她与秦津的重逢是事发偶然,一直怀疑她别有用心,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想要提高读者的喜爱值,就必须先要扭转阅读者对她的初始印象。那日晚宴是精心设计的局,酒过三巡,她借着醉意望向屏风后的秦津,泪水恰到好处地流下来。
她遥遥看着秦津,泪眼婆娑,细数自己过往的不是,从不该飞扬跋扈与他针锋相对到不该故意刁难女主,泪水在声声忏悔中滴落在身前的酒樽中,荡起一片片涟漪。
也模糊了薛溶月的视线。
她看不清秦津的神色,只在落花乱雨的某一刻瞥见他眸底深深的复杂。他有着一双异常锐利、仿佛可以洞察人心的双眸,令她不敢直视,匆匆别开视线时,却仍是被烫的心神一晃。
…她竞从秦津的眼底,窥探到了心疼。
怎么会?
看到曾经的仇敌落魄,听到她的忏悔,他应该得意才对。她情愿秦津目露讥讽,狠狠嘲笑她:“薛溶月,你也有今日。"也不愿意从他的目光中窥探到心疼,这让她无地自容。她垂首,忽而觉得这场戏无法继续再唱下去,伸手使劲儿撷去眼角泪水,尚未起身,便被秦津叫住。
隔着一扇绢纱屏风,棱角分明的轮廓稍显柔和,他的声音因酒意而添了几分沙哑:“无需不安,我会竭尽所能护你周全。”“???”
“什么玩意儿?”
“不是秦津疯了吗,这都看不出来女配在忽悠他??”“秦津崩人设了吧,按照常理说不应该会再轻易相信她了啊。”“感觉秦津忽然降智了。”
“无语,最好告诉我,秦津是在反过来利用女配,不然无法接受。”面对这句始料未及的承诺,薛溶月无措的僵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在满屏扣问号的弹幕中,她仓皇转身,落荒而逃。]指尖的步摇猝不及防落地,血色从面容上消退,薛溶月瞳孔骤然紧缩,神色愕然,额角沁出层层细密的冷汗。
唇瓣无意识地哆嗦着,她齿关紧咬,却仍止不住下颌细微的颤栗。净奴吓了一跳,停下梳妆的手:“娘子、娘子,您怎么了?!”薛溶月恍若未觉,手指死死攥住梳妆台一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净奴见她面色越发苍白,顿时着了急,刚欲派丫鬟去请大夫,薛溶月却忽而站起了身。
净奴一愕,连忙跟了上去。
胸口剧烈起伏,不断涌入的记忆令薛溶月无法喘息,几欲无法呼吸。她快步行入内室,“哗啦"一声将上锁的木箱打开,跪地埋头扒拉着里面的物什。净奴不由担心心询问:“娘子是要找些什么,不如让奴婢来?”话音刚落,就见薛溶月忽而娇躯一震。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只用绸缎缝起来的破旧小熊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