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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2 / 3)

里的咕噜声带上了明显的警告意味,猫眼死死盯着萧翎钧。

沈知微仿若未觉,又咬下一颗山楂,慢条斯理地嚼着,酸甜的汁水浸润喉咙,带来一丝久违的生动的暖意。

“许是长得寻常,公子瞧谁都面善,"她叼着糖葫芦,弯腰拍了一下猫的脑袋,语气松散又漫不经心,“这糖葫芦滋味甚好,多谢公子破费。”她吃得坦然,没有半分闺秀的扭泥,也没有寻常女子面对他时的敬畏或羞怯。

那姿态,倒像只是路边遇了个合眼缘的陌生人,被顺手请了客,彼此都无需挂怀。

萧翎钧唇角的笑意淡了些,目光在她眉眼间细细巡梭。“能合姑娘口味便好,"他沉默片刻才又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莫名沉了几分,“夜色已深,姑娘独自一人,还是早些归家为好。”沈知微对着他略一颔首。

“是该回去了,公子也请慢行。”

她说完便转过身,没再多看萧翎钧一眼,咬下最后一颗山楂,竹签随手丢进道旁的渣斗。甜味还腻在舌尖,她咂咂嘴,觉得有些过甜了,劓得喉咙发干。黑猫跟在她脚边,尾巴依旧炸着毛,眼睛还警惕地瞟着身后。沈知微感觉有些好笑,用鞋尖轻轻碰了碰它的屁股。

“走了。"声音带着点糖壳黏连的含糊。

猫似乎听懂了,最后冲萧翎钧的方向眦了纰牙,才扭过头,小跑着跟上她的脚步,贴着她裙摆的影子往前走。

甜食总能让人心情好些。

她沿着长街缓步而行,糖葫芦的甜腻还黏在舌尖,夜风一吹,泛起些微涩意。黑猫亦步亦趋,尾巴尖偶尔扫过她微凉的脚踝,带来一点毛茸茸的痒。灯火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喧嚣声浪裹挟着尘世的热气扑面而来,过于鲜活,反倒让她生出几分不真切的恍惚。

这具身体年轻,康健,步履轻快得令她陌生。胸腔里没有那盘踞多年的滞痛与窒闷,每一次呼吸都顺畅得近乎奢侈。可她仍是沈知微。

那个从慎刑司爬出来,饮了十年毒药,最终死在雪地里的东宫伴读。没钱,没去处,还有个太傅姑父刚被她拧了胳膊。麻烦。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细软罗裙,又瞥了眼脚边那团黑漆漆的毛球。叹了口气,转身循着记忆往林府方向去。

黑猫迈着轻巧步子跟上,尾巴尖在地面扫过,悄无声息。林府侧门依旧虚掩着,她推门进去,庭院里静悄悄的,与她离开时并无二致。

穿过回廊,越往深处走,空气里那点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便愈发明晰。书房的门紧闭着,里面一丝光亮也无。

沈知微脚步未停,径直上前,抬手推开。

门轴转动声在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室内昏暗,只能借着窗外漏进的月光,勉强看清一个人影蜷在角落的木椅里,正用一方帕子死死按着额角。林文远听得动静,猛地抬头,模糊看见门口逆光立着的纤细身影,瞳孔骤缩,按着伤口的手下意识收紧,喉头滚动,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他显然没料到她还敢回来,更没料到她回来得这样快。沈知微反手合上门,她没走近,只倚着门板,目光在黑暗中精准地锁住他那团狼狈的影子。

“姑父,伤可要紧?”

林文远呼吸一窒,按着额角的手指捏得发白。帕子下渗出的血已将布料泅湿一小片,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试图坐直些,维持住往日太傅的威仪,可稍一动弹,脱臼的胳膊和额角的伤便齐齐作痛,激得他闷哼一声,又跌坐回去。“你…你究竞…“他声音嘶哑,“你不是微儿…你到底是…”沈知微没接话。

角落里传来极轻的啪嗒一声,她循声瞥去,只见那黑猫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正蹲在博古架底下,拿爪子拨弄着一个滚落的瓷笔洗,猫眼在黑暗里亮晶晶的,瞧着她,又瞧瞧狼狈的林文远。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椅子里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她语气淡淡道,“重要的是,姑父方才同我说的事,我思来想去,觉得不甚妥当。”

林文远喉咙发干,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丝毫熟悉的痕迹,却一丝也无:……有何不妥?”

“毒杀皇子,无论成败,我都难逃一死。姑父倒是摘得干净,"她往前走了两步,“这买卖,于我而言,太亏。”

“微儿何出此言?此事若成,殿下面前…”“殿下面前,姑父自是能替我美言几句,"沈知微打断他,“或许还能得些赏赐,让我那在宫中的妹妹日子好过些。但姑父,您觉得我会信?”她停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微微俯身,阴影将林文远彻底笼罩。“姑父深夜入宫劝谏淑妃,隔日她便急病薨了;三皇子坠马前,您刚偶遇过他的马夫;还有五皇子那个意外溺毙的伴读…您觉得,这些事若捅到御前,或是让太子殿下知晓他敬重的老师背着他做了这些,会如何?”林文远的脸色在黑暗中一点点变得惨白,比按在掌心的帕子还要白上几分。他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极大,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站在眼前的人。“你…你胡说什么,“他声音尖利起来,却又因恐惧而压得极低,生怕被门外听见,“这些无稽之谈…你从何处听来?!”“是不是无稽之谈,姑父心里清楚,"沈知微直起身笑,语气没什么起伏,“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往后,我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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