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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汤(2 / 3)

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微弱,她低咳了两声,“官船不能冒险。改走陆路,即刻启程。三殿下那边…”

她话音刚落,萧望卿的房门打开了。

萧望卿坐在轮椅上,由一名内侍推着出来。他显然听到了方才的对话,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苍白。

“沈公子,水路断绝,河堤不稳,一旦溃决,后果不堪设想。走陆路,虽路途颠簸……我的腿伤,无碍,能走。”

谢明煦闻言挑眉,刚想说什么,被沈知微抬手止住。

“好,”她盯着萧望卿看了一会,不再多言,转身对谢明煦道,“劳烦世子,尽快安排车马,备足干粮药材,尤其…多备些参片和止疼散,我们即刻动身。”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哗啦啦的水声和沉闷的雷。驿馆内一片忙乱,车马套好,包裹被匆匆搬上车厢。

驿道泥泞不堪,车轮碾过深陷的辙痕,车身剧烈摇晃,每一次颠簸都像是要将人骨头摇散。

雨势虽稍歇,但连日暴雨已将官道泡成了烂泥塘,车马行进得极其艰难。

沈知微裹着厚重的玄狐裘,蜷在车厢角落的软垫上,脸色比窗外灰蒙的天色还要白上几分。她闭着眼,眉心微蹙,每一次颠簸都让她搭在膝上的指尖轻轻一颤。

萧望卿坐在她对面,那条伤腿被软枕小心垫高,厚厚的药布下依旧隐隐作痛,皱眉看着沈知微压抑地咳嗽。

谢明煦骑马跟在车外,隔着帘子都能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吆喝,指挥着侍卫和车夫在泥泞中艰难前行。

“前面驿站!都加把劲!天黑前赶到,爷请大伙儿喝热酒!”

驿站孤零零地立在官道旁,几盏气死风灯在檐下摇晃,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暮色。驿丞早已得了消息,带着几个驿卒候在门口,见车马停下,忙不迭迎上来。

“热水热饭都备好了!快请贵人下车歇息!”

沈知微被谢明煦亲自搀扶着下了车,脚步虚浮,落地时身形微晃,被谢明煦眼疾手快地揽住肩膀。

“小沈大人当心,这地滑得很。”

肩膀传来的力道大得惊人,沈知微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被他卸了下来,好笑地点头挣开他的手稳住身形:“无妨。”

萧望卿由内侍架着挪下马车,道路泥泞,轮椅尚且难行,他拄着根乌木手杖,独自撑着门框,一步步挪进驿站大堂。

大堂里燃着几个火盆,驱散了些许寒意,但湿气依旧深重,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热菜和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肉汤。

沈知微没什么胃口,只勉强喝了几口汤,便推说乏了,由驿卒引着去了二楼最里间的上房。谢明煦不放心,还想跟进去看看,被沈知微一句“世子也早些歇息”挡在了门外。

萧望卿的房间就在沈知微隔壁,门板单薄,隔音并不好,隔壁开门的声音、传来的细微闷哼,都能清晰地钻进她耳中。

但沈知微管不了旁人,她喝了药,将药碗随手放到身侧的小桌,准备和衣睡下。

昏沉间,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刚激起睡意的沈伴读强压下火气:“谁?”

门外沉默了一瞬。

“……是我。”萧望卿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沙哑,混在淅沥的雨声里,几乎听不真切。

“有事说事。”

“方才听见公子咳嗽得厉害,”萧望卿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词句,“驿站简陋,湿气太重。我……让厨子煮了姜汤,给公子送来。”

沈知微的目光落在门缝下那道狭窄的光影上,那里映出一个微微佝偻的影子。她沉默片刻,才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道缝隙,萧望卿端着一个小碗,侧身进来,那条伤腿似乎站得不太稳,身形微晃。

他走到床边,将手中的瓷碗递过来,碗里是冒着热气的姜汤。

“多谢三殿下。”沈知微接过碗,垂眸看着碗里褐色的汤水,小口啜饮,暖热的姜汤饮下,她觉出体内寒气散去不少,脸色也好了几分。

驿站房间狭小,方才药物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尚未散尽,此刻又混入了姜汤的辛辣,形成一种更加古怪难闻的味道。

沈知微缓缓将姜汤喝净,想把空碗递给他,却惊觉萧望卿的脸色变得比刚才更加惨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扶着窗柱的手青筋暴起,指缝隐约见了血。

……?

“三殿下,”沈知微蹙起了眉,撑起身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没事吧?”

萧望卿猛地回神,沈知微能看见他眼底的血丝,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绷得死紧:“……无事。只是方才…站得久了些,牵动了旧伤。”

他飞快地垂下眼睑,避开沈知微探究的目光,取了空碗转身就走,出门时差点左脚绊右脚栽在地上。

“沈公子…好好休息。”

沈知微沉默地盯着被轻掩上的门,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但追上去问也不太现实。

萧望卿不是那种被严刑逼供就实话实说的人。

沈知微有些头疼,躺下扯着被子蒙住半张脸,想集中精力思考,头脑却因为身体回暖愈发昏沉。

算了,反正自己都要死了。

想那么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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