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密林中,只有她的抽泣声和呼喊声,哪有其他声音?霜照抹了把眼泪,不行,她不能再哭了,她也不能再指望被别人救了,她必须自救!
霜照先是伸手,去探了探裴晏鼻息,她手指虽然不停发抖,但好歹探出了裴晏鼻息,裴晏鼻息虽然微弱,可还是有些的,幸好,他没死,应该只是昏迷过去了。
霜照又看了眼裴晏身上的狰狞伤口,所有伤口都在汨汨流血,必须要先止血,否则,裴晏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霜照今夜穿的是齐胸襦裙,裙以白绢为面,霜照用力撕下一块白绢,试图包扎裴晏最严重的肩上伤囗。。
但白绢刚碰到伤口,就被涌出的鲜血沾湿,霜照一急,就双掌往下,拼命按住伤口,想让血不要涌出来,或许是她按压的有些重,裴晏睫毛微微一颤,好像疼醒了过来。
裴晏的眼神还是没有焦点,他虽然看不见,却也能猜出此刻为他止血的是谁,他嘶哑开了口:“狼都死了,你怎么还不滚?”霜照万万没想到,此人醒来第一句话,居然就是叫她滚。就好像方才默契的合作,都是她在做梦一样,她都愣住了:“我在救你啊!”
“谁要你救?滚!”
看来裴晏还没忘记霜照戳了他的痛处,此人真是翻脸不认人到了一定程度,霜照气到脸通红,吭吭哧哧了半天,才蹦出几个字:“你放心!等你死了,我马上就滚!”
这算是她这辈子说的最恶毒的诅咒的话了,霜照一边诅咒,一边气愤到按住裴晏伤口的手掌,又按重了点,裴晏疼得眉头一皱:“不会止血就别止。“行啊,那你自己来止!”
两人大眼瞪小眼,可惜裴晏看不见,否则他就能见到霜照抛弃贵女仪态,咬牙切齿的模样。
许是霜照按着的手掌越来越重,裴晏终于受不住,说了句:“去拿点枯枝的灰烬,洒在伤口上。”
霜照愣了下:“灰烬能止血?”
“那是桑木。“裴晏虚弱说着:“桑木灰能止血。”霜照这才望了下四周,四周果然都是桑木,不过桑木灰能止血,这她还是第一次知晓。
她按照裴晏说的,从已经熄灭的火堆那边扒拉出一点灰烬,盛在树叶上,然后奔到裴晏身边:“你确定这个能止血?”裴晏似乎很不耐烦,他闭着眼睛,昏昏沉沉道:“是我受过的伤多还是你受过的伤多?你真是啰嗦。”
霜照又被他阴阳怪气了一顿,她一气之下,就抖动树叶,将桑木灰尽数倾洒在裴晏周身伤口上。
还滚烫的灰烬落到皮肉翻卷的伤口上,不亚于炮烙酷刑,霜照看到裴晏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牙齿也咯咯作响,他这样不会咬到自己舌头吧?霜照没来得及想,就准备将自己手塞到裴晏手中,裴晏痛到昏昏沉沉,却仍有一丝知觉,感觉到她手指触碰到他唇后,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手挥控他此时虚弱无力,因此落到霜照手臂,只是轻轻一推操,并没有弄痛霜照,霜照急了:“你做什么?”
她忍不住骂他:“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裴晏已经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闭着眼睛,紧咬着下唇,手指指甲抠入泥地,汗水混合着唇角沁出的血珠,滑入他墨色的鬓角,都这般疼痛了,他硕是一声不吭,不肯咬霜照的手,更不肯在霜照面前示弱半分。霜照都无话可说了:“你真是……”
但说也奇怪,桑木灰洒到伤口后,本来汨汨涌出的鲜血真的渐渐止住,灰与血和在一起,凝固成褐色的薄层,裴晏攥着的手指渐渐松开,他半点声息都无,似乎是又晕了过去。
霜照赶忙去探他鼻息,虽然微弱,还好还有,她叹了口气,也是没见过这种人,又记仇,又高傲,嘴巴还不饶人,难怪人缘那么差。她叹着气,又用树叶盛了点桑木灰,一一洒在裴晏的其他伤口上,等到裴晏伤口鲜血尽数止住,没有性命之忧后,霜照这才起身,看向已经熄灭的火堆。不行,狼群说不定还会来,必须要生火吓退它们。她先是呼哧呼哧搬来几块石头,垒在自己和裴晏身后,这样即使狼群来了,也有个防卫。
接着,她又从裴晏腰间火石袋中摸出火石,火石的打法,她不会,因为以前都是别人替她准备好烛火的,她自己从未打过。但她见过裴晏用火石,先将火绒铺到地上,接着用火镰与燧石相撞,待火星落到火绒上,火绒便被引燃了。
霜照就这般生了火,她不停在火堆里添着桑木枝,待火堆重新燃到一尺高后,她才安了点心。
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苦笑一声。
阿耶和阿娘肯定想不到,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居然能在这荒郊野外,琢磨着赶狼的法子。
所以说,当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有什么不会的呢?当霜照给裴晏止完血,再搬完石头生完火后,她也累的可以,她盘腿坐在昏迷的裴晏身边,打了个哈欠。
不对,她不能睡,万一狼群真的来了,那一个睡着的她,还有一个昏迷的裴晏,不就成了狼群的盘中餐吗?
所以霜照硬逼着自己不睡,但是困意上来,怎么都止不住。不行,必须要想个法子。
霜照开始环顾四周,她将目光投向拇指粗的一段树枝上面,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又投到还钉在树上,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