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着他,带着点不确定。
梁祈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回椅子上:“我不走,你先坐下好好吃饭。”听到他肯定的答复,乔里这才松了口气,乖乖地松开手,坐了回去。但她刚坐下,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站起来,伸手拿过一个空碗,将桌上那碗妹滑的虾仁鸡蛋羹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推到了梁祈面前。梁祈垂眸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半碗蛋羹,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一下,抬眼看向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是误会我了,现在讨好我?“是道歉。"乔里说得特别认真,眼神诚恳。她这点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一旦意识到自己错了,道歉的方式非常直接。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分给对方。小时候是糖果、玩具,现在是一碗热乎乎的鸡蛋羹。
梁祈想到这儿,心里那点因为被她怀疑而产生的不快彻底烟消云散,甚至涌上一股暖意。他看着乔里那副小心翼翼又带着点讨好的模样,决定趁热打铁,把话说开。
他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蛋羹,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乔里,我和你,一直是最好的朋友。这一点,从来都没变过。”他顿了顿,继续解释,声音低沉而平和:“当年出国,其实不是因为嫉妒你谈恋爱。"他微微蹙眉,似乎在想如何措辞,“是因为你那时候眼里只有齐豫,都不怎么理我了。我感觉自己被忽略了,有点伤心。”他抬起眼,目光坦诚地看着乔里:“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性子冷,朋友不多。连陈樊、舒阳曜他们,最开始也都是因为你,我才慢慢熟悉起来的。”他说到这里,甚至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落寞,将自己放在了一个略显"弱小"的位置上。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带着点明晃晃的脆弱,听得乔里心里更加内疚了。她觉得自己刚才的疑神疑鬼,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完全辜负了梁祈这么多年真诚的友谊。
她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指,最后干脆端起自己那半碗鸡蛋羹,郑重其事地伸过去,和梁祈的碗沿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也有错,不该随便怀疑你。"乔里的语气无比认真,“这样吧,咱们就用这碗鸡蛋羹和解,行不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瞎想了!咱们还和以前一样,是最好的朋友,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梁祈看着她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眼底漾开真实的笑意。他很配合地用自己的勺子挖了一勺蛋羹送进嘴里,嫩滑鲜香,然后看着她,清晰地说道:“和解。”
这顿饭后,乔里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彻底落了地。她就说嘛,梁祈怎么可能会因为那种可笑的嫉妒心就做出那么幼稚的事。原来真的是自己当年沉浸在恋情里,无意中忽略了他,伤了他的心。想到这里,她更是涌起一股强烈的弥补之心。
整顿饭,乔里不停地给梁祈夹菜,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堆到他碗里。梁祈也异常配合,她夹什么,他就吃什么,碗里的饭菜几乎没见底过。不得不承认,梁祈的手艺确实好,每道菜都火候到位,调味精准,颇有几分家里王妈的真传,深得乔里这个挑剔的心。
饭后,梁祈依旧没让乔里动手,利落地将剩菜打包好,碗筷收拾进厨房,又把垃圾仔细分类装袋。乔里亦步亦趋地跟到门口,看着他穿上外套。梁祈拎起垃圾袋,回头看她,神色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平和,甚至带着点温和:“今天逛街也累了,早点休息。”
乔里听着他这话,心里有点无语,但还是点了点头:“嗯,你也是。”门轻轻关上。梁祈拎着垃圾下楼,冬夜的寒风立刻扑面而来。他将垃圾扔进分类桶,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点燃。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尼古丁的气息吸入肺腑,却没能抚平他心头的躁郁。
他想起乔里今晚那双带着疑惑和委屈的眼睛,想起她那些直白的质问。他给出的解释,是真的,但只是一部分真相。他确实是伤心于被忽略的友谊,但更多的,是那种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嫉妒。不是嫉妒乔里比他先获得幸福,而是嫉妒。为什么站在她身边、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不能是他梁祈?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疯长,带着苦涩的根须,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如果当年不是那么要面子,不是那么笃定地以为她会一直在原地,如果他能够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意,或许……
想到这里,他心头那股无名火更盛,混杂着对过往的悔恨和对石泷那种人渣竞敢觊觎乔里的厌恶。他目光沉了下来,在夜色中透出几分狠厉。他掐灭烟头,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电话接通后,他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冰冷,不带一丝情绪:“给石江找点事做,让他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最近都安分点,夹紧尾巴做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更冷了几分:“石泷那边,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没事少出来恶心人。”
送走梁祈,乔里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环顾着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客厅。原本散落各处的购物袋和杂物都被归置妥当,茶几擦得锂亮,连阳台的猫砂盆都焕然一新。空气里还残留着糖醋小排和米饭的淡淡香气,温暖而踏实。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和愉悦感从心底漫上来。她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