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极其自然地向她伸出手:“钥匙。”沈昭瞥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将车钥匙抛给他。裴临准确接住,拉开主驾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他问:“接下来去哪?”
沈昭思索片刻,“先回我家。”
有些话,该说清楚了。
她补充道:“我们,聊聊。”
裴临扶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些,没应声,打了转向灯,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到家,沈昭兀自走向餐厅,在看到那两只并排摆放的爱心杯时愣了下,因诧异而下意识望向裴临的途中又发现客厅的礼物不见了,更诧异了。裴临走来,随意道:“闲着也是闲着,帮你收拾了一下,不用客气。"他拿起一只爱心杯倒了杯水推到沈昭面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才在她对面坐下。他看着她,眸色深沉,“这么严肃。不会是要和我分手吧?”分手对应的是恋爱。
他们……恋爱过吗?
沈昭不想浪费口舌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迎上他的目光,开门见山:“你回来之前,奶奶和我提过,她希望我们趁着你这次回来结婚。你其实……也并不想被一纸婚约束缚吧?”
她斟酌着用词,“我觉得,我们不如找个时间,一起去和奶奶说清楚,解除……
“抱歉。"裴临打断她,望向她的眸光越发阴冷。沈昭的话戛然而止。
裴临唇角那点似是而非的笑意消失无踪,只剩下令人窒息的专注和强势。他身体微微前倾,隔着一张餐桌的距离,目光锁死她。“我这次回来,”他清晰无比地说道:“就是要和你结婚。”空气仿佛凝滞,那对爱心杯静静立在他们之间,杯中的水泛起圈圈波纹。沈昭被他这句斩钉截铁的宣言噎得一时失语。她缓了口气,压下心头被他强硬态度挑起的火苗,尽量维持冷静:“为什么?″
裴临看着她,双眸像两汪深潭,语气平直道:“因为我们的信息素契合度高达97.6%‰。因为当年奶奶出手帮你的前提,就是让你和我结婚。这两个理由,不够充分吗?”
沈昭原本还想心平气和地谈,此刻被他这带着威胁的态度激怒,反驳:“奶奶当年借我两千万,连本带利,我可以翻倍还回去。”“你觉得裴家缺你这几千万吗?"裴临盯着她,眸色黑得骇人。那股在战场上磨砺出的冷厉气势爆发。他声音压得更低,以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道:“和他断了。”
沈昭一怔,“谁?”
裴临紧盯着她的表情,不放过一丝细微的变化,见她面上的惊讶不似作伪,自己心底那点因那个礼盒而起的怀疑也动摇了几分。但话已出口,他只能线续下去,语气却不由自主地弱了一些:“如果不是因为别人,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坚决地要分手?”
他再次用了“分手"这个词。
“分手?"沈昭重复一遍,音调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听到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词汇。她缓缓抬起眼,看向裴临,目光里没有任何波澜,唯有浓稠得化不开的冷漠。“我们是在恋爱吗?裴临?“她淡淡反问,似是在确认一个客观事实,“我怎么不知道?”
这轻飘飘的几句话,比任何激烈的质问都更有杀伤力。它不是爆发,而是彻头彻尾的否定。
否定了两人之间除了婚约之外任何可能存在的情感联结。她就那样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执意要闯入她领地的外人。所有的情绪都被妥帖地封存起来,不漏一丝痕迹。这种彻底的漠视,比愤怒更让裴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裴临如被钉在原地,方才那股强硬的冷厉气势迅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