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不掉了。
身后传来响动,不知什么时候男生挤过人群,扣住她的肩膀,硬生生将她扳停,似乎是觉得举动冒昧,仅停留数秒。动作快到舒穗怀疑根本没有发生。
布料带着余温,她脚下一滞。
敬鹤凌瘫坐在地,咬着牙说:“我的脚腕有些痛。”不像演的,敬鹤凌的额头满是汗水,疼得不停眨眼。倏尔,无数目光盯着舒穗。
舒穗深呼吸,“我去喊人帮忙一”
“别走。”
“你要扔我一个人在操场上被人围观么?”舒穗犯难,思绪已然乱飘。
她强迫自己专注,看着敬鹤凌捂着的地方说:“你还能站起来吗?不然让大家搭把手,送你去医务室。”
敬鹤凌知道舒穗在想什么,他笑了笑,淡淡地说:“跟她们不熟。”“那你等着,我去叫老师。”
“老师很忙,看我受伤了,说不定要叫家长。”“啊?”
敬鹤凌继续说:“也可以,你去吧。”
舒穗松了口气,脸上明媚不少。
她转过身,又听见男生的声音:“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跟我讲,被叫家长了可以让你小姨代劳,我奶奶年龄大了,这会儿应该在巷子里搓麻将。”舒穗定住,不动了。
敬鹤凌捂着脚腕闷哼,这声音…还挺不一样的。这不行那不行,舒穗在心里想:王子病发作。救人要紧,她怕敬鹤凌疼昏过去,决定照顾他。同学之间,这样是正常的。
起风了,敬鹤凌还穿着短袖,她脱下校服外套搭在他身上。人员聚集,引起学生会注意,恰好陈意峥款步而来,她挥挥手,急忙求助。陈意峥借来担架,他和舒穗一起抬这尊大佛。有人要帮忙,大佛摆摆手表示拒绝。
比赛照常进行,角逐未断。观众的目光被新的项目攫住,人群中有人唏嘘,帅哥果然只可远观不可近看。
敬鹤凌挑眉:“我有点重吧。”
他整了整女生的校服,盖住发冷的胳膊。
舒穗怒不可遏:“你!你老实点。”
宁语潇回到主席台记分,趁老师不注意掏出手机,拍下这个画面。医务室内,校医严老师正在刷短视频,听到动静点了暂停,哆哆嗦嗦戴上老花镜,叫了声:“小李!”
新来的实习生从休息室窜了出来,“严老师,怎么了?”进来的担架回答了她的问题。
胳膊酸胀,舒穗顾不上自己,放稳敬鹤凌后解释情况,前因后果逻辑严谨。严老师赞叹:“女同学心特别细,她是你们班班委?”这话是对着敬鹤凌说的。
敬鹤凌看了眼舒穗微红的脸颊,笑了笑:“是。”“现在要怎么办?"舒穗岔开话题。
她的目光带着责备,这种责备在敬鹤凌眼里变成了一种撒娇。严老师戴上老花镜,决定让年轻人历练历练,“小李,你给他看看吧。”姓李的实习生看着年纪不大,姓李名瑶,二十七八的样子,虽不及严老师有资历,但多了点活人气,很随和,和凶巴巴的老校医不一样。陈意峥很想留下来,可他身上还有职责要巡逻,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只能忍心离开。
走之前,他不忘说:“我去通知班主任,一会就来。”一时间,消毒水味刺鼻。
敬鹤凌莫名其妙地微笑,舒穗恼火。
“你笑什么笑,不是很疼吗?”
“疼笑了。”
“………应该把你扔在操场上让人围观。”“收费吗?你负责数钱。”
李瑶从药柜里取出碘伏,打断对话,她朝着舒穗说:“同学,帮老师拿个枕头。”
舒穗跺着脚去里间,找了一圈,她说:“老师,这里没有枕头。”枕头被上司严老师拿走自用了。
李瑶扶额,盯上敬鹤凌怀里的校服,“那用校服吧。”敬鹤凌不知道校服的用途,下意识地递过去,校医让他脱鞋。然后他看着校医把衣服揉成一个团,往他脚下塞……
“等一下。”
敬鹤凌强装镇定,稳住心神,“舒穗,你介意吗?”正在参观医务室的女生扭头。
李瑶毕业多年,早已被社会磨平棱角。回归校园的第一件事就是感受青春,这青春怎么冒粉红色泡泡?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恐吓:“再等就要截肢了!”这有什么的,舒穗不解。
她想到敬鹤凌大概长这么大没吃过苦,同情心泛滥,出于人情,安慰道:“你别害怕,疼得话就喊出来,我不会告诉别人。”“我是说一一”
算了,这个人大概也许永远不会明白。
她也不需要明白,反正他在。
李瑶也跟着开玩笑:“男子汉大丈夫,哭吧哭吧不是泪。”脚腕被垫高,敬鹤凌心里不是滋味。
舒穗没感觉吗?他不信。
难道她还在置气?可是她也不收他愧疚的赠礼。李瑶:“我给你揉一揉,可能会痛。”
敬鹤凌点头,余光看向舒穗。
舒穗在研究墙上挂的人体结构,看得津津有味。“没什么大事,躺着冰敷会。"李瑶打开冰柜,用毛巾裹住冰块按在敬鹤凌左脚脚腕上,弹性绷带缠住中伤部位,“别动。”时间忽而过得很慢,仿佛凝滞。墙上的挂钟发出清脆的咔哒声,秒针转动,呼吸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