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走过一个街角,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身后街道,突然发现一个一个穿着深灰色外套、戴着帽子的男人。那人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只是个普通路人。但虞笙的脚步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个身影,在米兰剧院后门离开时,她似乎也瞥到过一眼!当时她只以为是记者或乐迷,并未深究。但此刻,在异国他乡清冷的街头再次看到相似的轮廓和感觉,一股寒意瞬间爬上她的脊背。她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玻璃工艺品店时,她借着橱窗的反光,再次看向身后。那个深灰色的身影果然还在!隔着一条街,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步伐节奏与她惊人地同步。当她在橱窗前停下假装欣赏工艺品时,那人也立刻停在了街对面的一个路灯旁,低头摆弄手机。这不是错觉!是带着明确目的性的跟踪!
是记者?
还是陆政国的人?
当晚,她和林菁在酒店附近一家口碑不错的餐厅用餐。餐厅温暖舒适,弥漫着烤三文鱼和肉桂卷的香气。虞笙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和林菁讨论着明天的排练细节,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视着餐厅入口和窗外。没有看到那个深灰色的身影。
她稍稍松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餐后,两人裹紧大衣,沿着湖畔小路走回酒店。夜色已深,拉赫蒂的夜晚静谧得能听到湖水轻拍岸边的声音,以及脚下积雪被踩实的咯吱声。
刚走过一盏路灯,光线陡然变暗。就在这时,虞笙清晰地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另一道踩雪的声音!
咯吱…咯吱……节奏稳定,距离她们大约十几米远。虞笙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同时轻轻碰了一下旁边还在兴致勃勃说着话的林菁。
林菁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立刻被虞笙眼中那不同寻常的凝重和紧张惊住了。
“怎么了?“林菁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一丝不安。虞笙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抓住了琴盒的带子,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然而,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加快了!
咯吱!咯吱!
那声音清晰地拉近了距离,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压迫感!恐惧和愤怒瞬间攫住了虞笙!她猛地停下脚步,猝然转身!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身材高大的男人果然站在那里!距离她们只有七八米!他显然没料到虞笙会突然转身,脚步也顿住了。但让虞笙和林菁倒吸一口冷气的是,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被发现的惊慌,反而在短暂的错愕后,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刺眼、充满恶意的笑,甚至在那抹笑后,还极其挑衅地朝虞笙歪了歪头!
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和帽檐下那双轻蔑和充满玩味的眼睛。那不是记者好奇的眼神,更像是……狩猎者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时,带着戏谑和掌控的眼神!
林菁吓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虞笙的胳膊。虞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攥着琴盒带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不是错觉!
不是多心!
是陆政国!一定是他派来的人!
这个歪头的挑衅,就是最直接的警告: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那男人似乎很满意虞笙的反应,脸上的笑容加深,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欣赏。他没有再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维持着那个歪头的挑衅姿势,立在昏黄的路灯和深沉的夜色里。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对峙。
虞笙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翻涌的恐惧。她不能在这里示弱!她挺直了背脊,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眼神也带上一种冰冷的、毫不退让的锐利,狠狠地回瞪了那个男人一眼!然后,她一把拉住已经吓傻的林菁,“走!”两人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跑着冲向了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酒店大门!身后,没有再传来脚步声。
但虞笙知道,那双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眼睛,一定还在黑暗中,牢牢地锁定着她!
沉重的旋转门缓缓合拢,将外面深沉的夜色和那双令人头皮发麻的阴冷视线隔绝在外,但那份被盯视的感觉,那份充满恶意挑衅的眼神,却像一层粘稠的阴影,紧紧附着在虞笙的皮肤上,挥之不去,让她脊背阵阵发凉。“笙笙!”林菁惊魂未定,脸色煞白,“那个人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虞笙背靠着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墙壁,胸腔剧烈起伏。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警觉地扫过大堂,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或可疑的身影。
“不知道,”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尽管尾音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可能是…蹲守的记者,或者……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她不能对林菁说出陆政国这个名字,那只会将单纯的恐惧升级为巨大的恐慌,甚至可能给材菁带来未知的危险。
“太可怕了!“林菁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我们赶紧报警吧!”“报警?”虞笙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这个提议在当前的处境下显得如此无力,“我们没有证据,菁菁。他站在公共场合,没有对我们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攻击或威胁动作。”
这种程度的“骚扰"和"盯梢",在异国他乡,警察多半只会登记一下,很难采取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