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所有人类，不现实。等待神祇怜悯，不可能。改变规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而眼前的少年，是唯一的希望。
良久，古月娜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紫水晶般的眼眸中已经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绝：“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也有条件。”
“你说。”李青挑眉。
“不到最后一刻，帝天只能听你调遣，不能献祭。”
古月娜语气郑重，道：“若是你最终真能成功改变规则，届时，无需你开口，帝天自会做出选择。但在此之前，谁也不能动他。”
这是她的底线，也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李青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他知道，再逼下去也没有意义。古月娜对帝天的重视远超其他凶兽，能让她松口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意外之喜。反正距离成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届时情况如何，谁也说不准。
古月娜轻轻松了口气，周身凌厉的魂力渐渐收敛。
她看着李青，语气缓和了许多：“从今天起，星斗大森林就是你的后盾。帝天他们会听你调遣，资源也会按时送到。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放心。”
李青收起招妖幡，笑容里带着几分自信，保证道：“我从不让对我有价值的人失望。”
“只是，你难道就不怕吗？”李青问道。
“怕什么？”古月娜不解的问道。
“怕我反悔，或者被人类策反！”
“怕你信错了人。”
李青看着古月娜，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回答道：“怕我中途反悔，卷走你们的资源就跑；怕我被人类的糖衣炮弹策反，反过来对付魂兽一族。毕竟，我是人类，你们是魂兽，这种猜忌本就天经地义。”他想知道，这位魂兽共主究竟有多大的魄力，敢将整个族群的命运押在一个人类少年身上。是走投无路的孤注一掷，还是真的有看穿人心的底气？
古月娜的瞳孔微微一缩，银白色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娇躯竞难以察觉地微颤了一瞬。
李青的话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她强装的镇定一一她不是没想过这些，可眼前除了相信对方，她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沉默在银白色的空间里蔓延，招妖幡上的魂灵嘶吼声仿佛被无限放大，敲击着两人的耳膜。片刻后，古月娜抬起头，紫水晶般的眼眸紧紧锁住李青：“你会吗？”
这个问题很轻，却带着千钧重量，像是在问李青，又像是在问自己。
李青摇了摇头，干脆利落：“现在不会。”
古月娜刚想松口气，却见他忽然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不过，这可不代表日后不会变。”“什么意思？”古月娜蹙眉，心中的不安再次升起。这个少年的心思太过深沉，每句话都像藏着钩子，让她猜不透，摸不准。
“很简单。”
李青向前一步，目光与她齐平，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提醒道：“一旦我成神，帮魂兽一族摆脱了现在的困境一没有了人类的猎杀，没有了生存的危机，那时的情况就会彻底改变。”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到了那时候，不管是魂兽一族的兴衰，还是人类的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间。你，还有整个魂兽一族，是否做好了被别人掌控命运的准备？”
古月娜的呼吸微微一滞，紫水晶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她终于明白李青想说什么了一一他要的从来不止是资源和助力，而是更高层面的掌控权。
“你的意思是，到最后，我和整个魂兽一族，都要臣服于你？”她确认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是，也不是。”李青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从容的微笑，“臣服是最可能的结果，但并非唯一。比如，你有本事彻底掌握我，把我当成手里的一把刀，让我为魂兽一族斩除所有威胁，这也未尝不可。”
他摊了摊手，语气坦诚得近乎残酷：“说到底，最后是谁说了算，得看我们的手段和本事。现在说这些，不是为了要挟你，而是有些话最好提前说透。”
“毕竟，你们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李青的目光扫过空间深处，仿佛能穿透壁垒，看到外面焦灼等待的帝天和其他凶兽，轻声说道：“星斗大森林耗不起，魂兽一族也耗不起。你们只能赌，赌我能成神，赌我不会彻底倒向人类。既然是赌，那不如把所有筹码都摆到台面上，省得日后扯皮。”
古月娜看着他坦然的眼神，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冰雪初融，在她苍白的脸上漾开一丝奇异的光彩，让整个银白色的空间都仿佛亮了几分。
“你倒是坦诚。”
她轻声道，紫水晶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也好，我喜欢跟直接的人打交道。”
她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李青的条件：“可以。到时候是你臣服于我，还是我臣服于你，就看我们谁的手段更高明。”
古月娜的心中却另有盘算一一她是魂兽共主，是龙神的半身，活了数几十上百万年，见识过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比李青吃过的饭都多。
要知道，龙神所经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