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行进。
其中一辆的车厢内,气氛凝重。
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泥污的男人被反绑着双手,跪趴在车厢地板上。
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他眼神慌乱,不住地大喊:“饶命!老哥饶命啊!我就是个逃难的,放了我吧。”
“你是哪个领地的?为什么鬼鬼祟祟地躲在林中窥探我们?”周铭踩着他的手掌,沉声问道。那男子带着哭腔回答:“我就是个普通人,实在受不了原来领主的压迫,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就在这山林里找点野果野菜勉强糊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陆晓睁开眼,取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递给了周铭。
后者会意,接过匕首,冰冷的刀锋抵在那男子的脸颊上,声音森寒:“不老实?”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再不说实话,我会一根根切断你的手指,让你尝尝十指连心的味道。”
那男子吓得浑身一颤,哭嚎得更厉害了:“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我没撒谎!您看我这一身伤,这衣服上的血,都是前几天忙不择路被树枝石头划破的!我真是逃难的啊!”
周铭眯起眼,继续逼问:“既然是逃难的,看见我们为什么不主动过来求助,反而要跑?”男子眼神畏缩,躲闪着周铭的目光:“我……我远远看你们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心底害怕。所以……所以下意识就想躲开。”
周铭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男子虽然显得十分害怕,却也一一回答。
周铭听完觉得合情合理,找不出什么明显的破绽。
他看向陆晓,问道:“大人,他似乎不像在说谎。您看……怎么处理?”
“方塑是吧?”陆晓看去,声音冷漠,“嘴还挺硬。杀了吧。”
地上原本还在哭嚎求饶的男子,身子猛地一僵。
周铭也是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他在说谎?”
陆晓说道:“人是群居动物。一个在山林里饥寒交迫、朝不保夕的逃难者,看到我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尝试靠近求助,而是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拼命逃跑。”
他曾遇到过两次外逃的玩家,对方都是主动靠拢过来的。
他则是反其道而行。
这本身就很奇怪。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他回答你的问题时太流畅了,像是提前打好了腹稿,每一个细节都准备好了说辞。过犹不及,这反而更显得可疑。”
那名叫方塑的男子闻言,急忙辩道:“大人!我之前天天被逼着干重活,动不动就挨打,是真的怕了啊!看见拿武器的人就心里发怵,才不敢靠近的!”
陆晓懒得和他争辩,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不管他是真是假。万一是敌方的探子,说不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联络方式传递消息。保险起见,还是直接处理掉最安全。”
“你这是滥杀无辜!”方塑绝望地大喊。
周铭略一思索,便认可了陆晓的选择。
他眼神一厉:“大人说得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说罢,就要将方塑拖下去动手。
感受刀刃的冰寒和锋利,死亡的恐惧瞬间击溃了方塑的心理防线。
他猛地尖叫起来:“别杀我!我说!我是天水君-陶松大人派出来的斥候!我招了!”
“还真是好诈。’
陆晓唇角微微勾起,抬手止住了周铭,冷冷地看着他:
“具体任务?你们之间能联系?”
方塑支支吾吾道:“一对叫【灵犀戒】的魔法道具,摩挲戒面,另一只就会发光报信。我看见你们出动,就……就发了信号。”
陆晓追问:“戒指呢?”
方塑慌忙道:“被、被发现时,我怕暴露,就丢在旁边那棵大树的树洞里了。”
陆晓让周铭又详细盘问了对方领地发展、人员构成、狗头人的情况。
在刀刃的逼迫下,方塑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都倒了出来。
“带下去,严加看管。”陆晓听完,命令道。
“是!”
夕阳西下。
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片绚丽的橘红色。
陆晓队伍在矿区外三里外扎营休息,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
一名穿着相对体面的男子来到营地外,声称是天水君陶松派来的使者。
经过检查后,他被带到陆晓面前。
使者张维开口道:“尊敬的日曜真君阁下,我受天水君领主,以及山猫领主、江领主共同委托……”葛瑞瞥了他一眼,提醒道:“说人话!”
张维吃了个瘪,尴尬一笑。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经三方领主商议,一致认为打打杀杀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们愿意与您达成协议,四方共享矿区,合作共赢,共同开发。”
葛瑞上前一步,声音如洪钟大吕般喝道:
“放屁!这片矿区是我们新月领率先发现开发,领主大人早已在此开辟矿道,立下石碑!”“你们这群强盗,无故侵占我们的领土,掠夺我们的资源,现在倒有脸来说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