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失去这个词,就那么丝毫不加遮掩地触碰到了他们。池念不久后也走了。
她其实想多陪陪池雪尽,无奈眼泪总是忍不住。她才不要姐姐一直反过来安慰她。
夜里宋随来了。
看他将被子放到沙发上时,池雪尽开口,“我其实不用人陪。”铺好被子,宋随坐回床边,“嗯,但我要人陪。”病房的灯光不亮,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今天那个寂寥的背影再次出现在脑中,池雪尽没有拒绝。
宋随指了指床头柜的保温饭盒,“要吃点东西吗?”说罢不等她回答,先打开了饭盒让里面的香味飘出。本想说不用的池雪尽,闻到香味又改变了主意,让宋随给她倒碗粥。床上的小桌被放下,池雪尽接过勺子,一口口吃粥。许是因为做给病人吃,粥的口味也偏清淡,连池雪尽这种爱清淡的人,都觉得没有味道。
一碗粥吃完,嘴巴有些寡淡。
池雪尽不由拿过放在床头的包,在里面翻出个巧克力塞进嘴里,又递了个给宋随,“吃么?”
宋随接过,细心将包装纸剥开,将巧克力放进嘴里。忽地,池雪尽想起上次他说的那个,也很爱吃巧克力的人。现在她有点想知道是谁了。
“你之前说那个爱吃巧克力的人,是谁?”宋随开始收拾餐具,“幼儿园同学。”
他边收拾,边说那个同学的事情,床上小桌子收好的同时,也说得差不多了。
宋随笑道,“她很聪明,也很好。唯一会抱怨的就是自己名字笔画太多。听他的各种描述,池雪尽总觉有些不对,“她叫什么名字?”“穗穗,麦穗的穗。”
听到名字那刻,她终于知道有哪里不对了。宋随说的那些事情,在她的记忆深处里,全部都有相应的画面能对上。她只是不记得那个男生是谁而已。
上学时她用的还是小名,那会爷爷迷信觉得大名要等长大点才能压住,后来父母去世转学后,她才开始用大名。
穗穗,岁岁平安。
其实听到把巧克力全给他,池雪尽就能确定了,不过她还是又问了句,“你在哪读的幼儿园?”
不出所料,她听到了自己幼儿园的名字。
“我小时候叫穗穗。”
病房里很安静,墙上挂钟指针走动的声音,一清二楚。“没弄错的话,你小时候那个同学应该是我。”“幼儿园的班主任是个很喜欢穿黄色裙子的年轻女生,我们后座那个男生不爱喝牛奶,老偷偷倒座椅下面。”
她说的这些,宋随都记得。
可那些细节越从她嘴里说出来,宋随越奇怪。“那你不记得我?”
他可是从小到大都叫这个名字。
池雪尽喝了口水,神色坦然,“不记得。”她能记住那些细节,记住那些过往,唯独不会记那些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宋随无奈,“那你都记得谁?”
池雪尽回忆了下自己的学生时代,“我只记得比我厉害的。”那么多年下来,她确实只记得大学时,那两位特别厉害的师兄。后来都被她挖到池氏来了。
宋随失笑,给她掖被子,“那我再努努力。”池雪尽抬眸,“我已经记得你了。”
话落,宋随掖被子的动作一顿,望向她。
二人离得很近,那股暴雨山林的气息再次袭来,像是失序世界里极致的自由,紧接着与她身上的气息相撞。
暴雨像瞬间被冻结。
所有的失序和自由,都心甘情愿困于冰下。彼此都没有说话,往日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里此刻是她的倒影,池雪尽模糊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一声轻笑打破了宁静,宋随说,“那我很厉害了。”知道他什么意思,池雪尽笑笑。
宋随重新站好,手放在灯的开关处,“那睡觉了?”池雪尽闭上眼睛,“嗯。”
房间陷入黑暗,宋随走到沙发上躺下来。
黑暗中,即便看不清楚,他的目光仍不愿离开池雪尽。她做到了。
她确实撑起了整个池家。
也和小时候一样,让他的目光无法挪开。
第二天晚上是池念来陪她。
快11点的时候抱着家里被子出现在病房门口。在她的注视下,宋随走了。
休息了一天,池雪尽已经缓过来许多,不禁被她的样子逗笑。她那个眼神,没说话,又好像说了很多。
宋随能坚持5分钟再走已经很厉害了。
杀伤力远大于自己三个弟弟的垃圾话。
池念将被子团好放到病床,当成枕头枕上去,“姐姐你不许笑我了。”“好。“池雪尽帮她把头发散开,“怎么那么晚过来了?”“嘻嘻,为了瞒住几个哥哥偷偷溜出来。”三兄弟白天来过一次,分开来的。
他们三要是同时出现,目标太大,没准就被拍到了。三人看起来和平常无异,和池雪尽说了很多话。单方面说了很多话。
不过最让池雪尽惊讶的是,池沈确和她说,他投资了几支战队。自信满满的说什么,金融行业他是不懂,电竞行业还不是手到擒来?池雪尽将当初他说赚,而至今仍在亏损的X战队的财报给他看了。“呃…意外。“池沈确收回尴尬,得意地说,“以后我也是资本了。”至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