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来了之后,看她能不能下楼散散步,没有家人跟着。
反正已经实践过一回,他觉得可行,安全。楼上的虞菡收到消息的时候,惊讶,因为她还在输液,现在还下不去呢。这个水还有半小时左右,她是想着他住的地方过来应该需要点时间,没想过他人已经提前在楼下了。
怎么办怎么办……让他在下面等着吗?
正绞尽脑汁的时候,夏月女士接了个电话,末了就过去对女儿说:“菡,妈妈去趟公司,你自己在这输液,妈妈不会去很久的。”“阿…“她一下把目光从手机上抬起,“去公司?”“对。你爸爸有事要和妈妈商量,电话里说不清。妈妈去一会儿就好,你不要担心。”
她呆怔没反应,这么巧吗?
妈妈见此,问她:“舍不得妈妈呀?"夏女士调笑,“那妈妈不去了,妈妈就电话里说。”
虞菡回神,坦白说她是挺舍不得的,但是她还是摇摇头,“没事,你去忙吧妈妈,我打算一会儿输好了下楼去转转,有同学来看我,你不用着急回来。”
“这样吗。那你自己小心点。"夏女士走近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出门穿个外套,昨晚下雨,今天降了三度呢。有事马上打妈妈电话或者找爸爸。”“嗯嗯嗯。”
夏女士笑一笑,过去跟菲佣嘱咐了两句后就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了。虞菡马上迅速给某人发消息。
秦译起身去坐电梯,刚好和夏女士擦肩而过,他一边往后看着熟悉的人一边心虚地进了电梯。
上十二层。
虞菡百无聊赖,在数日光跳跃到百叶窗的第几片上面。门铃响的时候,她眼神一闪,转头跟菲佣说:“阿姨阿姨,去开门,我朋友来看我了。”
菲佣马上就去。
没想到门一开,是一个男孩子。
身量很高,穿着一身黑衣,戴一个黑色鸭舌帽。手里还拿一束白色玫瑰。菲佣有点惊讶,但还是让了位置请人进来。虞菡靠在病床前,正歪头瞅玄关走廊。
脚步声是熟悉的,虽然许久没听但是她认识的异性很少,他还是在过去的接触中在她心底留下了印象。
没想到首先闯入眼帘的,不是人,而是花……雪一样的玫瑰被少年修长的手指握住枝丫,微微倾斜,花香似乎能从花瓣中流泻而出。
再然后,是半抹身影。
她目光不由自主上移,似这日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寸一寸的,爬上她的病床。
而他,是爬上她心头。
他本步伐就慢,慢悠悠从门口踱步进来,露面后,就停止,停在那里,隔着三五米的距离和床上的她遥遥相对。
黑色鸭舌帽下的一对桃花眼带着少见的……不自然。比起昨天相认时的坚定,今天有一种,刚认识的,生疏。刚好和虞菌一样。
所以一下子两个人都没动了。
菲佣本来就觉得一个男生来探病有点怪怪的,此刻见他们俩这遥遥对视但是没打招呼,看着似不熟的样子,她不由问虞菡:“菡菡,不是你朋友吗?不认识的。”
“哦,认识。”
菲佣还是有些怀疑:“那你怎么不请人家坐呢。”虞菡尴尬地抓抓头发。
好在,某人自己上前了。
A级病房大,他站的地方离她远,慢慢过来的那几步,黑衣裹白花,帅气的眉眼压在帽檐下,但压不住眼尾下丝丝缕缕的笑。那模样,虞菌眼角余光光靠偷瞄就被帅得一秒钟忘记昨天的“恨"了,奈何她根本不敢去正面迎接这样的一幕。
她的手平白无故地有点烫。
但是他真的好帅好帅啊,这一幕合理解释了沈蔓和鲍彤他们三番五次拿他说事了,她们沉迷的就是这个人的颜值,一张她第一眼就觉得长得像大明星的脸忽然间羡慕她们,她们甚至,每天都能见到他,而她几年来,第一次光明正大。
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里,她又后悔起了当初高中的食言。到病床前,在她的手足无措中,花放入她怀里,彻底让虞菌的手没法动,只能僵硬地抱着那束明明似月光般柔软毫无重量的花。今天是玫瑰,但和洋桔梗一样,都好看。
秦译自己在床边的椅子坐下,但那一秒并没有往后靠,而是向前,伸手去摸了一下她显得很是苍白的脸:“这么冰,你冷吗?”“有点。没事的,是这个水,"她因为过分不自在,所以有话马上就接,有台阶马上就下。
她指了指自己输液的管子,“是因为这个黄色的水,一输就冷。”秦译偏头,好在那水已经只剩三分之一。他将床上的被子拉高,心疼地摸摸她的脑袋。
虞菡有点害羞,手有东西抱了但人还是不知所措的。“今天头疼吗?"秦译问。
她马上乖巧地接话:“不疼,昨晚有点,今天好多了。”秦译很难受:“那就好。这几天不要学习。”虞菡看看花,看看床边的日光,忽然想到了话题,就拿来开场:“你,那个…什么时候,回国呀?”
秦译:“我都行,你出院了差不多我就走。”“我没事的,你不用等我的。“虞菌没想会听到一个和自己有关的答案,不假思索地就说,“再待下去就九月一号了,学校都正式开学了。”“没事,我不去补课,开学再去。"少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