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计策,若是陛下能够派皇室之人代替陛下去那蝗虫最严重的地方漠城,与臣等一起共同抗灾,上天必定能感知到陛下的诚意,届时蝗虫自然便可退去,彻底绝迹,百姓亦会感念池氏皇族。况且那位皇室之人还可以借此机会探查一下民情。” 燕帝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眼中有了笑意,“爱卿即刻回中书省拟发牒文,命令各地官员全力捕杀蝗虫,不得懈怠,还有御史台的人全部出去,一个都不许留在京内,再派几个官员划定好范围,四处巡查一下灭蝗的情况,若是有异,即刻便要上报给朕。对了,再把灭蝗的程度大小加进年底对官员的考绩里面,把这作为一项考课重要标准,所有地方务必达到蝗虫一个不留!” 官员道自己忝掌中书省,定不辱命,躬身退下。 可是又派哪个皇族之人去呢? 燕帝思来想去,派了三皇子为灭蝗使,九公主池霜和质子李临舟协同前去。 池霜为他最心爱的女儿,若是她也能够跟随,足以展现他对此次蝗灾的重视,至于质子,是栓住李景的一条狗链子,当然是放出来才能试探李景的态度。 池霜一行人第二日便上路了。 烈日炎炎,旷野沉寂。 池霜一行人在漫天尘沙飞扬的沙丘之上艰难地跋涉,杂乱作响的马蹄声在茫茫无垠的沙漠之中回荡。 九公主嚣张跋扈,极为难缠的名声早已是传遍了整个大燕,漠城的官员上上下下头疼不已。 一个官员道:“陛下派遣九公主前来,我听闻她一贯不好惹,出了名的刻薄,我们都要小心些,可莫要惹到这位小祖宗,不然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还有三皇子,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这二人一起来这漠城,我们定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其他几位官员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官员们看见朝廷如此重视此次灭蝗,不敢有丝毫怠慢,再加上,九公主和三皇子亲至,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回京后他们两兄妹便会去皇帝那里告自己一状。于是,待他们达到了漠城之后,一切规矩皆是按照迎接最高长官的来办,给他们一行人举办了隆重至极的接风宴,将他们恭恭敬敬地请进了最好的驿馆。 三皇子拿出中书省下发的牒文,大马金刀地坐在堂前,高声道:“你们应该知道,本皇子为陛下亲封的灭蝗使,如今来这漠城,一来是代表陛下说话,二是行驶灭蝗虫的监察之权利。本皇子说什么,你们便要做什么,不能说半个不字!” 官员们不敢得罪他,连忙一叠声应是。 三皇子见他们还算听话,心中喜悦,继续道:“现下本皇子命令你们,将漠城的蝗虫情况仔仔细细地给本皇子道来,若是胆敢隐瞒不报,便是藐视陛下,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到时候本皇子就要治你们一个藐视皇权的罪!” 官员们见他将燕帝搬出来,又提到了皇权,冷汗不住地流下,忙说不敢。 漠城司马从旁拿出早已拟定的灭蝗章程和勘察蝗虫情况的文书来,毕恭毕敬地道:“灭蝗使,这是前日张刺史派人去田地里勘察灾情之后所写,还有这份章程也是刺史根据小吏汇报上来的情况连夜拟定的。” 三皇子接过,随意地看了几眼,嗯了一声,不咸不淡地道:“你们刺史,倒是写得还不错。” 官员们登时笑逐颜开,一颗心落回肚里。 这时,池霜又从三皇子手中接过,看了看,眉头紧蹙,“我听闻漠城受蝗灾最严重的是开柳村,几百亩两田无一幸免,你们这上面怎么没有写开柳村?” 官员们的心又提了起来,呆愣在原地,你我看我看你。 池霜追问:“难不成是疏漏了?” 司马连忙请罪道,或许是刺史粗心大意,忘记写上去了。 池霜根本不信这一套说辞。 她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案上,淡淡地道:“漠城乃边关大镇,蝗虫之事更是要拿起十万分的重视。就算是张刺史忘记了,我记得这些文书还要经过你们其他人之手,难道你们也跟着一起忘记了。” “你们可知,这是玩忽职守。” “若是我将此事告知阿耶,只怕你们这官都做不成。” 官员们都向司马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司马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李临舟也看池霜一眼。 池霜看着他们,继续道:“让你们张刺史过来。” 半日后,张文虔才匆匆赶来,他时年四十岁,生得肩宽腰圆,胡须长满了他的方脸。 他一脸歉意地道:“三皇子,九公主,是下官来迟了,因着有些事情脱不开身,只是不知道,将下官唤过来所为何事?” 池霜看着生得高大的张文虔,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