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钟演等人后,荀或登门拜访陈纪,双方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荀或道:“元方先生,吾主有言,今日任诸位离去,不过异日四海归一之时,诸位只好去海外一行了。”
陈纪听得面色一滞,陈群起身愤然道:“文若,你荀家世受汉恩,你亦曾是汉室的忠贞之士,何以如今竞口出如此违逆之言?季和先生泉下有知,岂不羞惭?”
荀或目光清澈,脸带从容笑意,他的心结早已解开,微笑道:“长文,吾仍然忠于汉室,不过吾心中的汉室,已经不是导致天下生灵涂炭,万民沦于水火的那个汉室,而是天下的民众和国家。吾主所统之处,民众无一人饿死,这样的主公,我荀或为之效力,吾祖又怎会羞惭?”
陈群顿时哑口无言,陈纪叹了口气,颓然道:“不必口舌之争,多谢秦府君的大度,今日我们便动身北上吧。”
陈家一行离开后,便投到了曹操处。
曹操对陈群等甚是倚重,听他讲起荀或郭嘉等人的才华,不禁叹息道:“颖川英杰之士何其多也,却均为秦羽所得,惜哉!”
秦羽在丹泉得到颍川易帜的消息后,倒也确实挺欣喜的。他实在不想在这个国家内部互相残杀,特别是颖川士族都是顶级知识分子,能够归顺他自然是一件好事。
至于陈群一家,那是最顽固的世家分子。
陈群后来提出九品中正制,直接导致了世家登上政治的顶峰。出现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现象,一直到隋唐时期,才宣告结束。
这样的人物,那是肯定不会投他的,除非是天下统一,但那个时候要你做甚?乖乖去海外开荒吧。南阳,程普羞惭地拜倒请罪:“少将军,程普无能,丢失颍川,请降罪于某吧!”
孙策站起身,上前将他扶起,缓缓道:“此非德谋之罪,是某自己识人不明也。”
他转过身转了两圈,眼神忽然凌厉,沉声道:“义公,去将南阳郡内各大世家全都给我抓起来斩了,一个不留!”
韩当不禁一怔,旁边的朱治忙上前道:“不可!少将军,我军现在身陷困境,前路莫测,如此大开杀戒,此是自绝于天下也,绝不可行!”
程普和韩当也同时出声相劝,孙策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他和父亲孙坚的性格颇为相似,都是胆大无忌的脾气。当初孙坚擅杀王睿张咨,那可是朝廷命官,也一样说杀就杀了。
不过孙策毕竞年少,听得进人劝,叹道:“不杀彼辈,也难以安心,那就都关起来吧。诸位,如今粮乏军少,四面皆敌,如之奈何?”
孙策本来是打算接收袁术基业,没想到的最后接到一个烂摊子,又连丢汝南颖川,现在确实是四面都是敌人。
北方的袁绍因为他杀袁家族人的原因,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西边的马腾韩遂全无交情,最好的也不过是不理会他;东边的秦羽本来或可与盟,但经历颖川之事后,已然成为大敌;而南边刘表更不用说了,乃是孙策杀父仇人,他穷兵赎武正是想要率军为父报仇。
众皆默然,孙策转了一圈,看向朱治道:“君理,劳烦你前往丹泉走一趟,告诉秦子卿,某……某与他有……叔侄之谊,且看在当年之情份,还请到此为止。”
一向心高气傲的孙策说出这话来,实在是十分艰难,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朱治默然半响,才拱手道:“领命。”
孙策又向众将看了一眼,厉声道:“传某军令,三军各自备战,半月之内,某要率军南下讨伐刘表,为父报仇!”
当年项羽破釜沉舟,如今的小霸王在这困境之下,也激发出一腔血性,不管不顾,要先取荆州,报父仇。
此时,周瑜屯兵颍川边界,虎视南阳。
他内心也是十分纠结,虽然眼前是攻取南阳的良机,但眼看着义兄陷入这般境地,要他亲自将之逼上绝路,却是十分之难受。
好在秦羽遣使来到,以蒋钦部替换周瑜,令周瑜重回汝南,防守北边的曹军。
同时,颖川众名士以及李严也从颖川出发,前去丹泉拜见秦羽。
一同出发的还有徐庶之母和郭嘉的族弟郭京。
众人都是久闻丹泉之名,却均未到过,不禁都颇为期待。
车马从颍川出发,见到路上的民众均已不像从前那样麻木穷困,家家户户都得到了粮食,人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钟演不禁感叹道:“秦府君真是名下无虚,我颖川百姓总算是遇到了明主。”
其他人都是连连点头,感觉这一步路算是走太对了。看着家乡焕发生机,每个人都很是欣喜。但进入汝南境内后,众人都沉默下来,与此处对比,颖川的穷困落后,就实在是太明显了。不只民众的衣食房宅,连道路都宽敞平整了许多。
颍川和汝南同为中原大郡,彼此相邻,时常互相较劲。此时看到不久前还相差不多的邻郡突然领先这么多,众人顿时都茫然沮丧起来。
“汝南投府君也还不到一年吧,这发展的速度…太快了吧……”
好半响,邓昭才涩声道。
“是啊,不亲眼见到,别人说起我等又怎会相信。”钟演几人都不禁长叹。
待车马进入到庐江境内,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