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送,她从来不需要自己叫车。
此刻才发现,打车软件上默认的上车点,并非气派的大门口,而是距离这里一百多米开外的一个公共泊车点。
她站在冷风里,茫然四顾,看着空荡荡的车道,却看不到任何疑似网约车的车辆。
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逃亡”,毫无经验。
陆秋宜慌忙拿出手机,找到司机的号码拨了过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和急切:“师傅,您到了吗?我在门口没看到您的………”
电话那头的司机报了一个具体的参照物和车牌号。
陆秋宜这才弄明白方向,抱着臃肿的自己,快步朝着司机描述的位置小跑过去。
终于,一辆白色的普通轿车停在前方路边。
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车内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一眼这位穿着异常臃肿、脸蛋冻得发红却鼻尖冒汗的年轻女孩,眼神里带着一丝惊奇和探究。
“说一下您的手机尾号四位。”司机按流程确认。
陆秋宜惊魂未定,喘着气报出了数字。
“好嘞,尾号2333,没错。那我们现在就去高铁南站了?”司机确认道,准备发动车子。“嗯……”陆秋宜下意识地应道,然而,她突然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件物品。
照片!
那张她偷偷留下的、唯一一张她和贺景越的合照一一在贺氏大楼下,某个傍晚,她抓拍的他的侧影,以及玻璃窗映出的她自己模糊的笑脸。
陆秋宜把它藏在了床头柜的一本书里。
马上就要走了,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诀。
她和贺景越之间,除了那些欺骗、利用和可能到来的报复,难道连一点点真实的、可供怀念的念想都不能留下吗?
以后漫长的人生里,她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了。
“等等师傅!”陆秋宜猛地抬头。
司机正准备挂挡起步,被这突然一喊吓了一跳,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了?落下东西了?”陆秋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回去吗?
冒着被贺景越撞个正着、或者被张伯他们发现端倪的风险,只为了拿一张那个可能已经恨透了自己的男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