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宜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您之前总是讽刺我、压榨我,我也生气偷偷在0C群里给您起过外号,提离职的时候更是口不择言骂了您,咱们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互相扯平了对吧?”
“无论如何,”陆秋宜郑重地说,“还是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和教导。”
“那就祝您早日找到比我更优秀、更让您称心如意的好助理。”
“再见,贺景越。”
她没有等到他握手,那只悬在半空的手,最终只是无力地垂落下来。
陆秋宜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去HR那里快速办完了离职手续。
看到她在工位上沉默地收拾东西,总裁办所有人都投来诧异和探究的目光。
付遥依依不舍地过来同她道别,“陆助,这么快就要走了么?不是至少要等交接完吗?”
公司的流程通常是提辞职后,有一个月的交接期,怎么陆助会这么快就离开?
陆秋宜一边将最后几件私人物品放进纸箱,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嗯,呆不下去了。”
林小雨看了看四周,趴到她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陆助,我之前听公司里有人在传……说是你得罪了贺总,是真的吗?”
陆秋宜立刻气愤不已地拧起眉,然后像是说漏嘴般气呼呼地低声抱怨:“是谁走漏的风声?也太快了叭‖”
林小雨:……
还真是啊?!
她还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陆秋宜就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说,“好啦,山高路远,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然后她抱起那个不大的纸箱,迎着众人或好奇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出了总裁办,走出了贺氏大楼。
陆秋宜果断辞职后,再没尝试联系过贺景越,也没有做任何挽回的努力。甚至连他的微信、电话号码都一口气删掉了。
她走得干干净净,利落决绝,把桌上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带走了,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总裁办的员工们忽然看见陆秋宜离职,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深得圣心”的助理,会突然毫无征兆地离职。
众人猜测纷纭,而陆秋宜和林小雨的对话不知道被谁听了去,一传十十传百,后面公司里纷纷开始流传这个小道消息。
大家都觉得,果然是陆秋宜不知怎么得罪了贺总,被扫地出门了。
怪不得最近贺总对她都是一副视若无睹的冷漠模样。
陆秋宜离职了快一个星期,这件事带来的小小波澜才慢慢平息,逐渐没人再提起。
一次重要的项目评审会议上,产品部经理在台上详细讲解完了下一个季度的营销方案,口干舌燥地停下,等待着贺景越的最终拍板。
然而,话音落下后,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而贺景越的沉默不语,对于底下这些高管来说,通常不是什么好事。要么意味着方案非常不满意,需要大改;要么就是他正在思考如何精准地砍掉冗余部分,甚至可能准备拿人开刀。
产品部经理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把他刚刚讲的方案在脑海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又一遍,苦苦思索,总觉得核心策略和数据支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才是。
他壮着胆子,声音都有些发颤,又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遍:“贺总?您看这个方案……”
贺景越似乎这才被惊醒,抬眼看向投影幕布,停顿了下,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抱歉,刚才走神了。方案没什么大问题,细节上再优化一下,下去执行吧。”
产品部经理顿时大松一口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会议结束后,他心有余悸地和旁边另一位经理小声嘀咕:“我的天,还以为方案出了什么致命漏洞,贺总那表情沉的……”
另一位经理也觉得十分诧异:“真是稀奇,第一次见贺总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走神。”
“什么情况?咱们公司这季度财报亮眼,股价也一路飘红,应该没什么烦心事能让他老人家走神吧?”“不太清楚,感觉贺总最近是有点……嗯,难以捉摸。”
林小雨安慰她:“辞了就辞了呗,这个老板不行就换下一个。”
陆秋宜:……
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陆秋宜打算和她稍微说清楚点,但现在正在开车,“我还在开车呢,具体的等我回去再和你说好了。”林小雨说了声“好,你注意安全”,就把电话挂了。
刚踩下油门,前方人行道突然又冲出两个衣着靓丽、打打闹闹的年轻男女,差点撞上她的车头。陆秋宜立马猛踩刹车,整个人因为巨大的惯性狠狠往前冲去,又被安全带勒回座椅,胸口被勒得生疼。“谁啊!这么不遵守交通规则?”
她惊魂未定地暗骂了一句。
陆秋宜还没下车找那两个人理论,结果那对男女反而先过来用力拍打她的车窗玻璃,态度嚣张。陆秋宜降下车窗,还没开口,对方倒先嚷嚷起来:“你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啊?”
陆秋宜简直被气笑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