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我已经请教过大祭酒了，但是他并没有明示……”
此刻的延康国师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
“但前辈他……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
“说此路玄妙，非言语可传，非外人可指，一切……皆需自行体悟，缘法自至。”
听到这位国师的碎碎念。
龙逍遥忍不住腹诽。
实际上，他已经听明白了。
这就是那位祖师挖的一个坑。
可能是因为和这位国师待的时间长了，有句话难以启齿。
表面上看，成神好像只要走入到重瞳领域就可以了。
但实际上，这老头回避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成为龙逍遥的仆人。
尽管双方口头上没有约定。
但事实上，只要你踏入那一片领域，就肯定会受到重瞳者的束缚。
龙逍遥但凡有什么命令和吩咐？
他们都是无法拒绝的。
在极端情况下，哪怕是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也要照做。
那位少年祖师本来和龙逍遥就是一起的，他们都属于天魔教。
但是这位国师不同。
他只为自己而活。
目标是为整个延康百姓安身立命。
按照后世的说法。
这是一位理想主义者。
做事情有点直男风格。
所以，那位祖师没把话说全。
其实就是想让这个国师亲自来面见龙逍遥。
有什么事？
让他们两个自己谈。
“老狐狸！”
听到这番话，就连边上的仙清儿也明白过来了。
姜还是老的辣。
仙清儿一边优雅地沏着茶，一边撇撇嘴，用她那清脆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说道。
“这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那老头就是不好意思直说呗”
她抬起头，那双蕴含着万毒生灭与慈悲净化的神眸，似笑非笑地看向江白圭。
“什么缘法自至，自行体悟………
说白了，不就是想让你亲自来问我家夫君，愿不愿意收下你嘛！”
她这话说得直白无比，如同惊雷，劈开了江白圭心中那层模糊的窗户纸！
“清儿！”
龙逍遥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仙清儿却浑不在意，继续道：
“夫君的重瞳领域，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免费客栈。
踏进去，得了天大的好处，成就神位，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果然，有些男人之间不方便说的话，从女人嘴里说出来就好多了。
这国师也不是傻子。
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敢问龙夫人，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是不是要我加入天魔教？”
事实上，这位国师一直都知道大祭酒的身份。
但不知为何，两人一直能够坦诚相待，相互扶持走到现在。
可是国师的目标是废除天下所有大教，这里面其实也包括天魔教。
所以，当他得知了这个现象之后。
整个人顿时变得很纠结！
“呵呵，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我夫人说的很清楚！”
对此，龙逍遥不想做太多解释。
不过讲真的，天魔教有成神资格的还真的没多少。
反倒是这太学院，藏龙卧虎。
有些好苗子只要加以培养，都是很不错的人选。
闲暇的这段时间里，龙逍遥已经用神识扫过一遍了。
“我.”
江白圭沉默良久，脸上挣扎之色变幻不定。
他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又再次握紧，仿佛在进行着极其艰难的天人交战。
最终，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释然。
他朝着龙逍遥深深一揖，语气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意味：
“龙先生，夫人，江某……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若加入天魔教，是踏上通天之路的必要条件……江某，愿意！”
此言一出，连龙逍遥和仙清儿都微微一愣。
他们没想到，这位以“废除天下大教”、建立新秩序为己任的延康国师。
竞然会如此干脆地做出这个看似违背其毕生理念的决定！
仙清儿眨了眨眼，好奇道。
“咦？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破心中神，废天下教’吗？怎么转性了？”
江白圭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苦笑。
“江某所求，乃是天下百姓安身立命，而非为一己之私念，固步自封。”
“若天魔教……或者说龙先生所代表的道路。
真能为人族开辟万世太平，带来前所未有的强盛……”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龙逍遥。
“那么，江某个人之理念，又算得了什么？“
“若能以我一人之“屈’，换得人族万世之“伸’，江某……心甘情愿！“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没有丝毫虚伪与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