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学生们也看到了逐渐逼近的歹徒。
“左、左边有人过来了……”
“右边也有!”
“怎么办,来了好多人,我们不会死吧…”“呜呜鸣,我不留学了,我要回家,我想妈妈……”人群中恐惧气氛迅速蔓延,心理脆弱的人脸上已经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不知何时挤到最中央安全位置的蔡老师,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突然嚎道:“把钱都给他们!给他们就没事了!要命就不能要钱啊!我给钱,给钱,别杀我!要杀就杀别人!”
人群骚乱起来,极度害怕中,还真有人掏出钱包扔到地上。“求求你们走吧,我给钱还不行吗……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呢……混乱中,原本还算紧密的阵型乱了起来,一些人慌张地朝里挤,想把自己塞到最安全的位置。
蔡老师用力推操,将挤到他面前的人都推出去,好替自己挡刀。“都闭嘴!”
何长宜厉声喝道。
“谁再敢乱动,我第一个先弄死他!”
她神色狠厉,是这群学生从来没见过的凶狠模样,甚至比正在逼近的歹徒看起来还吓人。
一时间,所有人被震慑住,不敢再乱动,除了蔡老师。“凭什么听你的,我才是带队老师!你就是想利用我们,怕自己的钱被抢了,拿我们当枪使!”
他躲在人群中间,和站在最前方的何长宜离得很远。见她够不着自己,他胆子也大了起来。
“这车厢里就你一个倒爷,说不定你和抢劫的早就认识,在这儿演戏骗我们呢!”
何长宜顾不上收拾他,歹徒已经近到可以看清他们手上刀尖的反光。“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蔡老师旁边的两个姑娘对视一眼,一个是小圆脸,一个是扔被子的。她们本来想站到前面,被何长宜硬生生塞到后方。如今何长宜一声令下,她们是最先响应的,一个抓住蔡老师的双手,一个去捂他的嘴。
“你们…唔、唔……放开……
蔡老师竭力反抗,两个女生控制不住,眼见就要被他挣脱。这时,旁边几个小男生也出手了,七手八脚摁住蔡老师,顺手脱了袜子就往他嘴里塞。
四五天没换洗的臭袜子,蔡老师被熏得直翻白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耳边没了烦人的苍蝇嗡嗡,何长宜得以全神贯注地观察不远处的歹徒。他们大概是头一次见到一整个车厢的人抱团,打惯了顺风局,遇到逆风局就不知道该怎么打了,颇有点狗咬刺猬无处下嘴。歹徒们虽然带着刀,但他们才不到十个人,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而且过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行,是标准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就算他们想齐齐拿着刀扑上去、冲散人群,实际条件也不允许。一时间,双方僵持起来,车厢里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和几声没忍住的啜L。
何长宜像一头守卫领地的狮子,凶狠地盯着对面,浑身肌肉紧绷。围在她身边的人都是头一次见识这种场面,不知是过度紧张还是害怕,控制不住地抖腿抖手。
可看到何长宜,他们莫名地镇定下来。
似乎只要有她在,绝境中也能找出一线生机。歹徒中有人耐不住,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何长宜眼神一厉,抬手将啤酒瓶往墙上一撞,玻璃碴四溅,瓶子断口处形成不规则的锋利锯齿,看起来危险极了。
这像是一个信号,其他人也齐刷刷将手里的啤酒瓶砸破,断口威胁性地朝向歹徒。
虽然他们手上没刀,但要是被啤酒瓶捅上一下也不好受。幸好前一天有人买了一扎啤酒分给大家,不然何长宜就只能组织大家提着灌满开水的暖壶了。
相比起来,除非把开水浇到歹徒头顶,暖壶的威慑力实在有限,而且还容易误伤。
黑暗中,断口的锯齿时不时反射出一点危险光芒。歹徒们迟疑了,没人想亲身体验一下酒瓶断口的锯齿是不是像看起来那么锋利。
是,他们是可以捅这帮不识好歹的家伙一刀,可捅完了呢?对方的破酒瓶就该捅到他身上了。
窗外的夜色渐渐消退,漆黑的夜空泛起了白。车厢内不再是全然的黑暗,眼力好的人甚至可以看清对面歹徒的长相。何长宜始终站在最前方,没有露出一丝松懈和软弱,像一把锋锐无匹的长剑。
即使歹徒故意露出一副凶蛮恐吓的模样,她也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轻蔑地笑了。
她像在说:就这?有种你过来,试试谁能活下来。沉默的对峙,压抑到了极点。
最终,歹徒到底不舍得已经抢到手的财物,不愿在这条小阴沟翻车。他们拿着刀,缓慢地倒退离开,还带走了被何长宜打晕和捆起来的几个同伙。
临走前,带头歹徒仔细地看了何长宜好几眼,像是要把她的样貌牢牢记在心里。
直到最后一个歹徒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过了好一会儿,学生们才终于敢确认已经脱离险境。
扑通一声,有人跌坐在地。
是站在最外围的一个男人,因为体格强壮,被何长宜提溜到了前排。面对众人关切的目光,他无力地摆摆手。
“我没事,就是突然感觉有点虚,让我缓一缓,缓一缓就行…”别看长得五大三粗的,但他可是个良民,头一次遇到抢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