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8章
膳间，公都周陪聊了几句，沈蕊玉的父母神采飞扬，母亲更是连连给公都周布菜一-看公都府的公子不推拒,她便更近了一点。父母俩皆被公都周哄得甚是开心，尤其在公都周说了几句沈父爱听的涉及朝廷的事的话后，父亲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两个度。沈蕊玉看了好一场玩弄人性。
好在祖母就是这等时候也清醒，时不时瞥儿子和儿媳妇一眼，让两个头脑发热的人偶尔清醒下来,不至于过于失态。
也好在吃到半途，巫行安进来请示事情，连着进来两次后,公都周看向沈蕊玉，沈蕊玉便搁筷起身：“我送你。”
“小婿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先行告辞,还请沈祖母,沈叔父叔母慢用。"公都周这才起身，朝沈家人行礼告退。
沈蕊玉送人，是为问事，一出门,她朝静候在门边的巫行安抬首，看人退下后转向公都周：“你要抓什么大鱼？”
公都周此时脸上有点倦意，他带着倦意在门口的灯柱下一笑，笑意从他如星辰一般的眼底炸开，又缓慢地眼角晕染开来。英俊至极的公都公子的倦容，当真是让人迷离，他注视着妻子，却见妻子嘴角也是一扬,脸上是笑的，眼底是寒的。公都夫人没有笑意，也不打算问问他累不累，公都周无奈，低沉回她：“当年万水州的余党。”
沈蕊玉眼睛剧烈一缩，心口猛地一跳。
余党？
顾家当年没杀光？皇帝没清理干净？
她前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不过这也不奇怪，公都周在外面打了很多她根本不知道的仗，有些事是不能与她提的。
“好。"沈蕊玉这次晓得了，不打算多问，转身就往里转。“蕊蕊？″公都周喉咙沙哑。
沈蕊玉迈过门槛，进去了。
公都周失笑摇头，再转过头去，他脸上笑容皆无，快步往院下大坪手下人手中牵着的马而去。
巫行安紧跟着，不敢说话。
沈蕊玉进去，父母亲脸上还有红色的余韵，身上还尚有残余的激动，倒是祖母朝沈蕊玉看来，眼中泛起的还是担心和忧愁。“您多吃点，再吃半碗饭。“沈蕊玉一坐下，拿过祖母碗，交给何氏，跟祖母道：“等下您和娘去我房里，我有事要跟你们说。”“爹，"沈蕊玉吩咐眼睛因刚才跟公都周的谈话从而亮得可怕的父亲道：“等下你就回房先歇着，等娘回来，别外出。”“哦，我不出去的，我在屋里等你娘回来。“他不会出去惹事的，沈兴跟女儿保证。
“好，吃饭。“沈蕊玉拿起筷子，又吃了不少。饭罢，她拿着摆在大堂大桌上的分布图，带着祖母和娘亲进了她屋，等下人把屋里的灯光全点然，又吩咐了何氏不要让下人靠近她房间。分布图一打开，沈蕊玉就跟祖母问：“刚才我在大堂说的您都记住了，您有什么想法？”
萧氏略迟疑，手指指向离他们所住的住处离着五幢房舍远的房子道：“额尔吉喜老夫人，住在这里，与她同住的是渭南杨氏威宁伯一族。”额尔吉喜是孙女点名让她送请帖的，而威宁伯杨氏一族，曾经出过皇后，这次也跟沈府要了请帖。
“您对杨氏还了解什么？“沈蕊玉问。
“我听说高祖乃杨家皇后所生。“是三代以前的皇后了，萧氏回孙女道。旁边，听着话的江氏看看婆母，看看女儿，脸上兴奋的笑容慢慢消失，神情分外认真地听着婆母与女儿的说话。
“还有吗？"沈蕊玉接着问。
萧氏看着孙女缓缓摇头，缓缓道：“他家来要帖子，过了你祖父的手，你祖父跟我说了一句，他家的请帖要给，我便让你娘写了他家的帖子。”“是的。“江氏在旁边小小声地补了一句。“这里头，有什么说法吗？"萧氏颇为有点小心地问孙女儿。“您要是说他们家跟祖父有什么来往和勾当的话，"沈蕊玉见她说着，母亲张大了嘴瞪大了眼，不由一笑，跟祖母道：“那我不知情。”“杨氏手里有块荒地砸手里很多年了，一直没开垦，"所谓世家，不过是生力产决定出来的一种生产关系，时代需要世家出现，世家便出现了，它即满足上位者的需求，也满足己身需求，更满足低下的生产力的需求，而杨家这个世家，自从家里没出厉害的人物之后，落魄了，它家没人手和财力组织更大的生产规模，这块地便一直没有开出来，“阿婆，额尔吉喜老夫人手里有人。”“杨家也没钱了，"见阿婆听着肩膀一缩，沈蕊玉继续道：“但我们家有钱。这世上，最稳定的关系便是价值交换得来的关系。只要你有用，你能解决常人所不能解决的问题，你就能得到常人所没有的东西一一比如权利。
沈家出钱，得到的是杨家和额尔吉喜两派的人情。人情便是势力。
势力便是权利。
利他，永远都是利己的第一步。
而沈家出的钱怎么回来，在母亲震惊和祖母认真的眼神当中，沈蕊玉接道：“至于咱们家的钱怎么回来，跟杨家要几十年的分红，或者折几块地给我们家，把本钱拿回来便可，这个，就得您或者母亲去跟杨家谈了，可行？”“我去谈。“萧氏当下便道。
沈蕊玉不由看向她，挑了下眉。
这便干了？
不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