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章
“蕊蕊。”
“别叫了。”
沈蕊玉闭着眼,用力死抓着他拘在她腰间的手掌,用尽发自心底深处、灵魂深处最坚定的力量,一毫一毫地把它们脱离于她的腰。不要叫她的小名,不要靠近她,不要再抱她了。这个后来想征服她的男人,能离她有多远,就离她多远。“好了,马在哪?“沈蕊玉睁开眼,心志恢复坚定,往前迈出坚定的步伐,扔下他的手,用力向前走去,走出他的控制范围,往小道那边而去。有些事,确实必如他所愿。
有些事,还是不可能。
不管他再多活几世,不属于他的,就是不会属于他。没有人会停滞不前,站在过去等他,至少她沈蕊玉不会。他们之间没有所谓原谅,仇倒是有不少,且一点儿也没清算。沈蕊玉往前快走了两步,顷刻之间,情绪下去,很快恢复到了冷静、甚至是祥和的心境一-她要是感情用事,她就算早期没死在她对公都周那自以为是的爱里,也早死在公都府的那堆烂人堆里头了。她还是会崩溃,她身上的血肉还是热的,没凉。但她不会在仇人面前崩溃,不会在对手面前崩溃一-歇斯底里只会透露出她的虚弱。她还没虚弱、匮败到这种程度。
对手太强,也是件好事。至少上辈子后面了无生趣的沈蕊玉在面对他的时候,也会兴起一些斗志。
那是她为数不多还能认为她身上还有坚固的力量尚存、她还可以活下去的时候。
这世也一样。这两天躺在小院里都觉得不想活了,如今坐了一天马车,感觉不到一点累,山中夜间的冷风吹到她因情绪激动发热的身子上,居然还有一些凉爽的爽感。
沈蕊玉走得更快了。
前头有光,她往光里走,愈走愈快,直到,她身边又起了声响。“把披风披上。"身边,讨厌的男人又说话了。沈蕊玉瞥到他手中的披风,接过,自行披上。她身上已然出汗,是身体最热的时候,这也是风寒最容易入体的时候。前世她头几年这般照顾他,后面两三年他这般对她一-沈蕊玉也为此想过,她为何不和他重来。但仅只想想,她就不想活。她知道她被伤得太重了,重到无法和这个人重来。不过就算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老夫老妻毕竟是老夫老妻,某个程度上,他们也是这世上彼此最了解对方的人,也是最容易给予对方支持与重击的人但沈蕊玉有一个和前世前期一样的劣势,她没有权利:没有支持她的武力和人马,没有养活武力和人马的财力,没有允许她拥有武力和人马的生存空间。这都是她没有的,她只有脑子这个软实力。她的劣势目前阶段只能允许她还是要跟人媾和。这时候,她还是得利用公都周对她那肮脏的欲望。贼老天!
沈蕊玉目光沉沉地看了眼老天,朝光亮处大步走去。沉着脸的少女大步如飞箭,就像决绝的离弦之箭,坚定、无畏、冷酷。公都周在旁边瞥了她一眼,只见那脸庞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少女瞬间便离开了他的视线,大步走于他前面。
她身后被风展开的披风更是让她如箭一般锐利坚决,他微微的些愣神,接而轻笑。
年轻的沈氏……
还是要比他想的要更美、更尖锐,就像一把刀背刀刃皆磨得锋利的刀,毫无死角全然扎进了他的心底。
这才是他要的人生,他要的沈氏。
活的沈氏。
公都周启步,慢步跟于她身后。
沈蕊玉已经走到了马房前,她抬起眼,看着那比她还要高不少的高大马匹。这是一匹金黄色的大马,它流动的毛发,似是霞光、烈焰与珍宝染就在一起的杰作,马房昏暗的灯光也没有减淡它的美貌。沈蕊玉高昂着头看它,它俯头垂眼看向她。两两对视。
在后方走来的公都周看到,在离她几臂之远的地方的黑暗处静静站立着,静静看着这两个高傲的生物的初见面。
不久,只见更高傲的女人往前走动,朝另一匹走去。“嘶……“金马见她走了,两蹄往前蹦起,发出了高亢悠长的叫声。叫声并没有挽留住绝情的少女,她还是头也不回地去了。公都周路过它,在它放下马蹄探头出来的那一刻,拍了拍它的脖子,笑道:“刚才你不知道伸头,现在晚了。”
刚才不让她摸,非得跟她对视,如今她走了,叫得再厉害又如何?她就不是会回头的人。
下一匹是白马。它的皮毛在马房灯笼那微带着红光的照耀下,每一根毛发还是闪烁着淡淡的银辉。
它的身形线条流畅而矫健,完美的肌肉在丝绒般的雪白皮肤下起伏贲张,勾勒出力与美的惊人平衡,此刻它静站在她的面前,如一座冷峻的雪山,蓄势待发。
它看似冷峻,却在沈蕊玉走近它前面时,探出头来,温驯地把头降到了沈蕊玉脖颈处旁边的位置,低低地、温柔地嘶叫着。它看起来想让沈蕊玉摸它,沈蕊玉也摸了。沈蕊玉也有悍的时候。她曾经学骑马摔断过腿,后来也没学会,但在一次公都周的敌手在公都周回京城的路上连手围剿他,她牵过了来报信的人手中的占战马,在惊马的尖叫声中,夜闯皇城,击登天鼓叫皇帝,皇帝当夜便把当时围剿公都周其中的两个人所在的府第的家人全部拿下,没过几日,公都周带着这两个人,还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