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2章
几人愣住。
原本嘈杂的诊室顿时安静下来。
半响,一男同志冷笑出声:“我们客气才叫你一声医生,可别真把自己当回事。”
“看个破例假就要我们出去?我们都还没嫌弃污祟!”“污祟?"江梨再次把女孩额头的冷汗擦去,“一口一个污祟,们那你们经历污祟才被生下的叫什么?烂人?废物?还是畜生?”“知道的以为你们是来看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长舌鬼,就爱嚼人舌根搬弄是非。”
江梨的话就像是一个连环巴掌,啪啪啪的甩在他们脸上。最终,几人里有个说话最少的人面红耳赤的说:“我…我们还是先出去。”“出去就出去。"男同志狠狠瞪了吴菊娣一眼,“我好心提醒你女儿装病,你就让医生轰我出去?狼心狗肺!这种装病躲懒的女儿死了才好!”“你才去死!"吴菊娣抬起头,尖叫着为女儿辩护:“我阿妹没装病!她来月事就是这么痛!不管你们相不相信,她没有骗任何人!”“哼,继续装。我才不信来个例假就能一副要死的样。"男同志不以为然,拍拍手出了门。
诊室终于安静下来。
章鸿福看了一眼痛的已经意识模糊的小姑娘,摇摇头:“这孩子怕是糟了不少罪。”
作为医生,他当然能够发现病人是真病还是假病。这小姑娘痛的嘴唇皮都咬破了,浑头冷汗,胳膊腿上全是因疼痛掐的印子。从医几十载,章鸿福也是头回遇见痛经能痛到这种地步的人,这病他虽然没有见过,但只怕不是一般病。
虽然他很想留下来观摩学习,可望着三位女同胞,章鸿福识趣起身:“小江,你好好给她看看,我就先出去免得打扰你们。”江梨松口气:“章老师,谢谢了。”
诊室都是人,还都是异性,吴菊娣本就害怕风言风语,如果都在场只怕是问不出真正的病情。
等门再度关上。
江梨转身把抽屉的银针包取出来,放在桌上摊开,银针从细至粗闪着寒光。江梨从中取出一根针:“患者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痛经的情况有了多久?”
吴菊娣给女儿擦了擦汗:“我女儿叫卢秀燕,今年差一个月就满了十八岁。只要来就痛,今年应该是第四年。”
回忆起女儿疼痛的模样,吴菊娣心就狠狠揪着疼,“每回都得痛到地上打滚,头两年还好,喝点红糖水还能缓上一会,可近两年,越来越严重,痛起来能直接昏过去。”
“江医生,你也是女人,也知道月事不是个好事。平时吃食稍稍不注意,月事期间就好像被人不停捶肚子,可……可哪曾有我阿妹这么痛过,她哪是来月事?分明是遭酷刑,一来就是七天,天天都要命啊。”吴菊娣眼眶红了起来:“要是可以,这痛,我多想替她受了就好。”江梨搬来两张椅子拼好,让吴菊娣扶着女儿躺下,等人躺好,江梨一把将女孩腹部衣服推上去,亮出银针。
吴菊娣看着那又长又细的针就要往女儿肉上扎,吓得哆嗦:“江……江医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扎针。“江梨安抚她,“你放心,针扎下去可以帮她缓解疼痛,等过一会儿,她就会舒服许多。”
吴菊娣:“真,真的?”
“呕~"躺在椅上的卢秀燕因为疼痛已经蜷缩起身体,甚至因为强烈的眩晕恶心干呕起来。
吴菊娣不敢再拦,连忙松开江梨的手。
江梨拿着银针,一枚一枚的扎下去,随着银针落完,卢秀燕的干呕总算结束。
江梨摇头:“耽误太久了,她这个情况如果一开始就看医生还容易解决,怎么拖到现在?”
吴菊娣眼眶通红:“看啊,哪能眼睁睁看她遭罪。我们不是没找土郎中看过,他总说阿妹没事,是阿妹太不能忍,开了药阿妹天天喝,也不见起作用。”甚至,吴菊娣还进过省城,找过省城的大夫,可这年头经济紧张,谁会为了个痛经就去看医生?女医生本就少,会看痛经的就更少。吴菊娣带着女儿求医,听过的风凉话不少,男医生都是一句,娇气,哪有这么夸张?
他们都只简单开些药,就让喝,也不说究竞能不能治好,轻飘飘的来一句痛再来。
可她们要怎么再来?先不说钱的问题,进出省城一耽搁就是几天,走水路还得换车,阿妹又痛又折腾。
不过现在好了,白沙岛的卫生院终于来了个女医生。就凭刚刚江医生赶人出去,吴菊娣就明白,苦日子到头了,不管能不能治好,她们再也不用听那些风凉话。
“阿妹身体情况很复杂。“江梨诊了脉,表情不大好,“湿淤互结,肝脾失调,眼下不仅仅是要止痛的问题,只怕连受孕都极其困难。”受孕困难!
吴菊娣身子一晃差点没倒地,好不容易才扶着桌站稳,面色惨白逐渐崩溃:“不能怀孕?怎么可能!我阿妹还这么小,她才18岁啊!连对象都没处过,怎么会怀不了孕?江医生,是不是搞错了?我之前也听说过有些妇女不能怀孕,可她们不都是流过孩子,身体造成了损伤才不能怀?我阿妹干干净净,怎么会怀不了孕,你这不是要了我的命,要了她的命吗?”阿妹还这么年轻,怀不了孕,以后要怎么嫁人?就在吴菊娣绝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