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一目障心
对原作世界观的敬畏心与原主的过往,让莉莉打心底里抗拒裘达边境那片神秘幽深的禁林。
特别是亲身领教过漫画里名为“使徒”的怪物碾压性的力量之后,莉莉本该极力阻止同伴自投罗网。
但她很快就又发现,前一晚参加行动的所有人都好像忘记了当夜的所见所闻。
包括路吉在内的小队成员心口如一,坚定声称他们见到了米特兰的军队,仿佛那些光怪陆离的魔物完全是莉莉一个人的幻觉。莉莉再三试探了几次,愈发感到情况并不简单。军队,王室,态度暖昧不明的法王厅……四面八方的势力像潮水推挤着舟楫,带着她靠近那处禁林。
鹰之团的大家却对微妙的局势浑然不觉,有说有笑的氛围甚至说得上轻松。可越是风平浪静,莉莉就越发觉得眼前的安稳就像暴风雨前海面伺伏危机。比利弗城一方,城内的骑士守卫军出动得极少,相应的兵力缺口都被鹰之团补足了。
莉莉禁不住联想到国际象棋里一种常见的战术。棋手经常刻意放出小卒吸引对手攻击,以换取己方更为优势的行动空间。必死无疑的诱饵当然不能用自己人。
现在他们就像被一道无形的冷箭指着,却不知它何时会射过来。这种感受比危险本身更难捱,偏偏莉莉还无法说服更多人相信危险将近。鹰之团行进到森林边界,格里菲斯指挥两队士兵以斜对角的走势向深处侦查。
他安排好接下来的战术,又分神注意到一个人。“莉……”
格里菲斯的声音平淡无波,目光扫过那个始终保持在他十步之内的身影,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她今天不同于寻常。
她平时从不会如此依赖他,这种感受……该说是“受宠若惊"吗?总之,那一刻格里菲斯心底确实浮起一阵幽微的情绪。未等他细细辨认,注意又转向走来的侦查士兵:“前面什么情况?”一一不管格里菲斯怎么看待莉莉的反常,莉莉铁定了心做格里菲斯跟魂儿的鬼。
她反复思量,鹰之团之中唯有格里菲斯具备确切不变的“未来命运”跟着他或许是眼下最稳妥的自保方式了。
这种亦步亦趋的距离让莉莉有更多时间打量他的模样。她越观察就越觉得,格里菲斯一看就长了一张长命百岁的脸。两个人如影随形的景象毕竟十分惹眼。
格尔卡斯按捺不住行军的乏味,见状像嗅到血味的鬣狗灵巧地滑动到莉莉身边。
他拿腔拿调地打趣儿:“哎呀哎呀,莉莉,私事不可以耽误打仗啊。”“你真恶心。"莉莉白他一眼,也不多解释。反正只要格里菲斯不提出异议,随便怎么想,她今天都会像长青藤捆缚桦树一样缠着他的一-这是权衡利弊之后最明智的选择。格尔卡斯却把莉莉的反驳当成被戳中心事的慌乱,嘿嘿一笑,吊儿郎一撩刘海,正要添油加醋再做文章,前方爆发了一阵不合时宜的骚乱。莉莉闻声立即紧盯着远方,警惕地抽出佩剑挡在,或者说,变相地躲在了格里菲斯身侧。
剑身甚至因为动作过于迅速发出了震动的鸣音。格尔卡斯以为她要对自己动刀,吓得勒马后退了几步:“莉莉,好朋友!你不至于吧……”
莉莉没理他。
格里菲斯则侧头瞄了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在紧密的打斗以及凌乱的脚步变成想象中"利爪割裂血肉的哀嚎"之前,鹰之团很幸运地赢下了这场摩擦。
“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喊声隔着重重灌木传到莉莉耳中,听得她目瞪囗呆。
……怎么可能?居然真的有米特兰军队的事?莉莉的世界观和理智在疯狂打架,并统统被现实按在地上进行二次摩擦。过了一会儿,只见两名雇佣兵一左一右架着个浑身是泥的男人快步走来:“格里菲斯,这是个米特兰人!我们在林子里逮到米特兰的小队了!”“这小子还想跑,被我们一脚踹翻了!"说话的雇佣兵满脸是汗却难掩兴奋。他好像生怕讲晚一点儿人会跑了似的,揪着俘虏的后颈几步凑到格里菲斯的坐骑前。
“哈哈!我就说咱们的人厉害!米特兰的军队也不过如此!"格尔卡斯拍着大腿大笑起来。
他略有点得意忘形,两步跳下马凑到俘虏跟前,用剑鞘戳了戳对方,挤眉弄眼地说:“喂,你们是不是来偷袭的那一伙人?现在被抓了,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男人俨然是被痛打了一顿败仗,神智浑浑噩噩难以交流。唯有衣装上的米特兰军徽清晰可见,证明着他的身份。莉莉眯起眼睛沉思不语。模糊间,她有种不好的猜想,拿不准该不该说出来。
她悄悄瞥一眼格里菲斯,却看到他也为属下们欢庆的姿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忽而张不开口。
初战告捷,并且顺利得不可思议。比利弗城的将领命令众人暂时休整一下,明天顺着米特兰士兵的线索继续深入寻找王储的下落。鹰之团随着比利弗军队在附近驻扎。准备晚餐的时候,格尔卡斯忙完自己的活计就开始东走走西逛逛消磨时光。
“莉莉,你为什么把两副箭筒全卸了,你不打算用弩机了吗?”他晃晃悠悠来找莉莉闲谈,恰好看见她给战马减重的一幕。“是的,不用了。“那几根箭放在魔物眼里就是剔牙的针,非但没用还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