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干净的鸭”…根本就不是指真正的鸭子。如闪电劈开迷雾,让言书豁然开朗,但随之涌起的却是一股极其复杂、难以描述的情绪浪潮。
一方面,一股真切的惋惜和心疼悄然滋生。这样极品、帅气得如同谪仙落凡尘的男人,气质卓然,举止间自带贵气,他本该拥有璀璨夺目、受人仰望的人生轨迹,怎么会……沦落至此,成为一只明码标价的"鸭"呢?这背后是否有着不为人知的无奈与心酸?然而,另一方面,一股更加强烈、不容忽视的庆幸与隐秘窃喜,如同藤蔓般迅速缠绕而上,盘踞了言书的心。
幸好他是!
正因为他是,她这个平凡普通、还在为毕业论文焦头烂额的女学生,才有可能、有机会靠近原本遥不可及的男人,努努力或许能拥有他。一想到“拥有"这个大胆而逾越的念头、言书全身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脸颊爆红,皮肤下毛细血管在突突跳动,连指尖都在发烫。言书已经能想象到自己此刻从耳朵尖红到锁骨的窘态,一定没有形象可言,一定丢人现眼。
但她顾不上了。
她明目张胆地、贪婪地用目光描摹着眼前的男人。他真高,她需要仰起脸才能看清他的全貌。熨帖的白衬衫下,肩膀宽阔平直,身体线条匀称而富有力量感。握着门把的那只手,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且异常干净,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
就是这样一双手,曾经在言书放肆的粉色梦里,带来过极致的,让人头皮发麻的战栗体验……
言书拼命深呼吸,让新鲜空气冷却过热的头脑和身体,但同时,不可避免地吸入了更多来自对方身上的、极淡的清香。好像是一种花香。
好闻得让她头晕目眩。
言书的心跳不但没有平复,反而更加紊乱。想要他。
她想靠近他,想感受他真实存在的体温,想触碰他冷白皮肤下是否蕴藏着惊人的热度;她想确认这并非一场醒来就会消散无踪的幻梦,而是她触手可及的现实。
她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暂的、用冰冷金钱维系的关系,她也心甘情愿,甚至迫不及待。
就在言书呼吸愈发急促,快要缺氧窒息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他极轻微地蹙了下俊朗的眉头,沉静的目光在她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对她的长时间沉默和怪异状态感到些许不解。随即,男人低沉悦耳、带着一丝独特冷质感的嗓音响起,如同珍贵的大提琴弦被拨动,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敲击在她敏感的心尖上:“言书?”
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你还好吗?”大
这个时间点,秦砚奚原本在集团顶楼的会议室,主持一场关乎下季度战略部署的重要会议。
但昨晚深夜处理的一份极其重要、涉及核心商业机密的合同文件,被他临时锁进了书房保险柜后,遗忘于家。
这类取送事务通常由江望知代劳,不巧的是,江望知恰被他派往外地处理一项紧急并购案的尽调,无法分身。
权衡之下,秦砚奚只能中断上午的议程,亲自驱车返回别墅取件。秦砚奚喜欢安静,保姆、厨师等人只会在固定时间过来。只不过,今天厨房动静很大。
但他没有理会,拿完文件,刚准备出门,门铃便响了。秦砚奚打开门,看到门外的言书,眼神错愕了一瞬,但很快又收敛得滴水不漏。
秦砚奚其实并不知道怎么面对言书。
昨天的一番话,并非他的本意,而是周临岐的主意。周临岐胸有成竹,保证这个主意行得通。
秦砚奚不知怎么的,很不理智地信了他的话,没过多久,就后悔了。但覆水难收,如果再和言书表明自己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想和她在一起,言书会信吗?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亲密接触,但每次都是在言书喝醉的情况下,言书醉到分不清迈巴赫和石头,所以她醉酒的一番言论就不能当真。言书并不喜欢他。
本以为两人真正见面时,言书更多的是紧张和害怕。只不过。
门外的言书,其反应完全出乎秦砚奚所有基于逻辑的预料。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不可思议、超越现实理解的景象,狡黠或灵动的眼睛此刻瞪得圆圆的。
眼神也极其古怪,复杂中混杂着极致的震惊、狂喜、恍惚,还有一种…秦砚奚难以准确描述的、灼热得能烫伤人的光芒。那光芒现在紧紧胶着在他身上。
紧接着,言书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从白皙柔嫩的脸颊肌肤一路蔓延至耳根、颈侧,连精巧的锁骨处都隐约透出了一层淡淡的、诱人的粉色秦砚奚不明所以,无法理解言书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所为何事。然后,他看到言书做了一个更令人费解的举动,她狠狠地掐了手臂内侧一下,力道之大,让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秀气的眉头拧在一起。言书,又怎么了?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言书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点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再次低下头,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手机,指尖带着微部飞快地解锁屏幕,迅速点开了一个APP。秦砚奚站的位置,视线角度刚好能瞥见她手机屏幕的反光。若在往常,以他的教养和习惯,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