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秦砚奚握着手柄的手收紧,语气微冷,字字克制:“好好说话。”秦砚奚说话的的口吻更像是一位从不轻易出手的长辈,终于在忍耐到极限时,冷冷落下的警告。
里面充斥着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不需要提高声调,也不需要解释,已足以让人禁声。
那瞬间,言书被人从蜜糖里拎出来,冷水泼头,心跳一颤。几秒后,她恢复成平日的语调,清清爽爽,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句:“哦,好的。”
尾音干净,甚至有点冷。
路墨第一时间察觉到气氛变化,皱眉。
“哥,你怎么这么凶啊?“她一向维护言书,见言书受委屈,就没大没小,开始责备起秦砚奚,“言言又没说错什么,你干嘛用这种语气?你平常对我这样也就算了,对别的女生也这样,活该你单身。”经路墨提醒,秦砚奚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可能说重了。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失败提示,又看了眼路墨不满的神情,薄唇紧抿。秦砚奚不擅长处理情绪化的场面。
他习惯了逻辑、数据、结论一类的东西,习惯在公司里直来直往地下指令,冷静、简练、不容置疑。他不懂得什么叫“拐弯哄人”,更没有耐心去学。在他的人生信条里,情感冗余是最无谓的消耗。方才言书的声音,有一种刻意压低、柔得过了头的黏黏腻腻,像是羽毛不断挠在他的鼓膜上,让他整个人骤然失了平衡。那一刻,他甚至连手柄的启动”都按不准。
秦砚奚并非冷血无情的人,但他确实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要刻意去“捏造"一种声音。
尤其是言书。
她原本的声音就很好听。清澈里带着灵气,像清晨林间的一口泉眼,干净又带着自然的韵律。不需要任何修饰,就足够让人记住。可她偏偏在他面前,换上了那副娇滴滴的嗓音。秦砚奚无法言说那股违和感。那声音并不难听,甚至他能想象出,若换成别人,或许会觉得酥麻入骨,直叫人心里发痒。只是他会觉得有些刺耳。太轻、太软、太甜,反倒让他心里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秦砚奚不知道自己究竞是对声音本身敏感,还是对言书“刻意”的这一面有些排斥。
总之,操作失误也好,耐性消磨也罢,他下意识便脱口而出那句:“好好说话。”
房间里的空气凝固成冰。
良久,秦砚奚低沉的声音打破沉默:…抱歉。”路墨瞳孔地震。
秦砚奚竞然会道歉?
他竟然对言书说了“抱歉”。
要知道她这个哥哥,从小到大都是冷漠寡言的代名词。严谨、克制、不苟言笑,像一堵难以撼动的高墙。就算面对长辈,他也很少低声下气,更遑论轻易说出“抱歉"两字。
可现在,他却说了。
言书自然也听见了。
实际上,言书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把手机举在眼前歪着头打量。秦砚奚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她有点懵,但远不到生气的程度。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了那句意料之外的道歉。秦砚奚没有停,温和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他停顿了一下,喉结不明显地滚动,“比较敏感一点。”向来逻辑至上的秦砚奚,此刻却在罕见地斟酌,如何去表达一个纯粹感性的认知。
秦砚奚很少把情绪放在语言里。
对他而言,任何不必要的修饰,都是浪费。可当对方是言书,他第一次觉得,或许有些话还是需要说出口。最终,他选择了最直接、最简洁的方式,声音低沉、稳重:“你原本的声音,其实很好听。”
言书诧异到瞪大双目。
她不是没被人夸过声音好听。
从小学开始,老师让她朗读课文,家长会夸她"声音清亮”,;中学参加主持,她常被同学调侃“天生嗓子条件好”;大学里,也有人说她声音"像电台主播”这些赞美她都听过,次数多了,她早就免疫。因为听得多了,人就容易膨胀,因此言书养成一种本能,别人夸她,她只会笑笑,左耳进右耳出。可是现在,她居然被一个声音好听的人夸声音好听,有点飘飘然了。“你听过我正常说话的声音?“言书开口,嗓音低了许多,语调也没有任何装饰,是真正的她,带着一点年轻女孩特有的清亮与灵动。秦砚奚"嗯"了一声。
言书追问:“什么时候?”
她的问题在空气中悬了许久。
秦砚奚的手指搭在游戏手柄上,指节曲起,在塑料外壳上留下几道浅淡的压痕。
围观者路墨怕秦砚奚翻旧账,找言书麻烦,赶紧替他回答:“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呀,我哥大概是听到了,你们别再聊声音好不好听了,咱们先打游戏好吗?”
说完,她心虚地望秦砚奚一眼,只见秦砚奚似乎在发呆,没有什么反应,路墨缓了口气,心道她哥今天好奇怪。
言书听到路墨的回答,也不疑有他,“行行行,我们继续玩。”秦砚奚却放下手柄,说:“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言书在电话那头轻轻"啊"了一声。
秦砚奚走了,路墨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长长地叹了口气:“言言,你别往心里去。我哥就是这么个.……
她甚斟酌了一下用词,“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表哥他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