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墨先插话:“我才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哥哥的关系呢,我要靠自己的实力。”
秦砚奚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动作优雅地将鱼刺剔除干净。
鱼肉雪白,沾着几滴琥珀色的酱汁,他尝了一口,说道:“前台需要什么实力?接电话、收快递?”
“哥。”路墨放下筷子,气鼓鼓地瞪大眼睛,“前台怎么就不需要实力了?我今天光是背各部门分机号就背了一下午。”
她掰着手指细数,“要记住所有高管的姓氏和长相,要会操作访客登记系统,还要……”
还要溜进你的办公室送情书。
“我本来可以躺在空调房里吃冰淇淋的!”路墨越想越郁闷,幽怨地瞪了秦砚奚一眼,“都怪你非要我去工作……”
“你也不小了。”秦砚奚惜字如金,简短地回应,“好好干。”
说完,他又补一句:“明天抽查。”
路墨:“……?”
秦砚奚和路墨是亲兄妹,同父同母不同姓,秦砚奚和父亲姓秦,路墨和母亲姓路。
从小到大,路墨对秦砚奚的感情很复杂,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秦砚奚是她的亲哥哥,而且他长得帅,比电视上任何一个男明星都要帅。
恨,是因为秦砚奚从来不会像别人的哥哥那样,会温柔地抚摸她的头,或者笑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秦砚奚对她永远都是一副疏离的模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时不时还要讽刺挖苦她几句。
路墨苦哈哈地嚼碎米饭。
被剥夺暑假两个月的自由时间,她本就对秦砚奚的怨气扶摇直上,现在秦砚奚又要想方设法折磨她。
太可耻,太过分了!
既然逃不开工作的悲惨命运,漫漫暑假,就应该找点乐子。
路墨捏紧拳头。
不解风情的老男人,看我不整整你。
餐厅又陷入安静,只有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
路墨时不时偷瞄秦砚奚,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哥…”终于,她忍不住开口,“今天公司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啊?”
秦砚奚:“食不言。”
“哎呀,说说嘛。”路墨不依不饶,“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秦砚奚放下筷子:“没有。”
路墨皱起眉头,小声嘀咕:“怎么会…”
她明明趁中午没人的时候,把言书写的情书偷偷放在秦砚奚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怕秦砚奚将情书当垃圾扔掉,她还特意打开了一角。
难不成被公司哪个暗恋秦砚奚的妖艳贱货私藏起来了?
正当路墨百思不得其解时,张姨拿着一个粉色信封走到秦砚奚身边:“秦先生,这封信要如何处理?我在您外套口袋里发现的。”
秦砚奚抬起头:“是什么?”
路墨的眼睛一亮,扔下筷子站起身,抢着从张姨手里拿过信封,打开后兴奋地喊,“哇!哥,有人给你写情书呢!”
闻言,路婉的筷子停在半空,眼睛微微睁大:“情书?”
“妈妈你快看!”路墨把情书递给路婉,然后得意地冲秦砚奚挤眉弄眼。
路婉接过信封,仔细看完上面内容,不禁笑出了声。
她的大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成绩优异,事业有成,长相更是无可挑剔。可偏偏有一点让她当妈的操碎了心,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对感情的事半点不上心。
这些年,她明里暗里给秦砚奚介绍过不少名媛千金,可他连见面的兴趣都没有,每次都是一句:“没时间。”
可这一次,能让儿子把情书带回家珍藏,想来这女生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容小觑。
路婉心中愉悦,但面上不显。
路墨一直在观察秦砚奚的反应。
看到秦砚奚淡定的表情,她有点儿纳闷。
按照她以前的经验,女生给秦砚奚送礼物,他一般不会正眼瞧,直接让助理处理。
去年号称“金融圈第一美女”的投行副总亲手递上的以告白为目的邀请函,直接被秦砚奚当场退了回去,还附赠一句冰冷的“温小姐,请专注工作”。
可今天,他不仅没把情书扔掉,甚至还把它了家。
难道言书猜对了?
哥哥真的喜欢比较非主流又肉麻的告白方式?
听到两人的谈话,秦砚奚眉间浮起困惑。
他向来严谨,西装内袋除了必要的钢笔、名片夹外,别无其他。更何况是花里胡哨的粉色信封。
秦砚奚思忖是江望知干的。
仗着和他私下交好,时不时会搞点恶作剧。
想到这儿,秦砚奚从容地从路婉手中接过情书,对两人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起身离开餐桌,“妈,我先上楼,您慢用。”
秦砚奚来到书房。
房间墙上错落悬挂着几幅名家水墨,一幅《远山寒林》,笔意苍劲,墨色浓淡相宜,山峦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另一幅《竹石图》,笔锋凌厉,竹叶似刀,嶙峋怪石间透着一股孤高清傲。
他的书房不见半分浮华,处处透着文人风,墨香、书韵、画意,无一不精,无一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