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但追怜怀中的Lulu,却在被他抚过的那一瞬间,兀然全身僵了僵。
“小絮。”
二人将温絮送至玄关处时,追怜却忽然出了声,叫住了温絮。
阳光从高处的窗户斜照进来,几不可查的尘埃在光影中浮沉。
追怜的半边侧脸也在这金色的光影里浮浮沉沉。
禹裴之看着她,看着她纯棉的睡裙衬着栗色的长卷发,看着她垂下的长长睫羽,看着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一览无余,在金色光影下整个人柔软得好似怜悯罪人的天使。
终于,天使开口说话了。
她问:“你们动物保护的志愿者协会,这周末是不是有活动?”
忽而,他这个罪人,便也几不可查地,咧嘴笑了。
*
“怜怜姐,你和裴之哥是不是吵架了?”
动保协会的志愿者大棚里,温絮给追怜递过去一件红色的志愿者服后,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显然有些心悸。
追怜接过志愿者服:“怎么这么问?”
温絮:“我早上去找你的时候,感觉裴之哥不太开心啊。”
“是吗?”追怜穿志愿服的动作顿了顿,回道,“应该是错觉吧,我走的时候,他还和我说要玩得开心,多交点新朋友。”
温絮小声嘀咕了一句:“……那我们走的时候我怎么感觉我的后背要被人盯穿了。”
追怜此刻正低着头系志愿服的扣子,没听太清楚她说话,于是问:“什么?”
温絮:“没事没事,那应该是我的错觉。”
裴之哥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怜怜姐出来参加个活动就不高兴?又不是演病娇小说。
小絮把这些繁杂的思绪从脑海里甩出去,倒也没继续把这事放在心上,她跑过去,抱住追怜的胳膊,说:“怜怜姐,我们快走吧,今天的活动是领养日,很有意思的!”
动保协会的领养日,志愿者们的主要工作是布置场地和向公众介绍待领养动物。
一天忙碌下来,夕阳也已西沉,追怜还没走,正帮着其他志愿者们一起整理物资。
“它今天怎么这么焦躁?”小絮蹲在旁边,皱着眉看Lulu。
Lulu的耳朵一直向后压着,尾巴不安地甩动,琥珀色的瞳孔时不时转向大棚边缘过去的树林方向,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像是警告。
追怜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一片摇曳的树影。
“可能是被野猫吓到了吧。”另一名志愿者王姨走过来,手里还抱着一叠好心人捐赠的旧毯子,“这附近最近不太平,前天傍晚我还看见个怪人,穿一身黑,站在咱们小区的废弃仓库那边,跟个鬼似的。”
废弃仓库,是靠近她家那边。
追怜整理物资的手微微一顿。
“怪人?”她轻声问。
“对啊,个子老高,杵在阴影里一动不动。”王姨压低声音,“我喊了一声,那人影唰一下就没了,跟蒸发似的。”
另一名志愿者小李也凑过来,二十出头的大男孩,穿一身印着卡通猫咪的白T恤,长一张浓眉大眼的脸,是最端正的那种俊朗。
他还在S城念大学,这会放寒假回了家,便来当地的动保协会帮忙,做一个小负责人。
小李说:“趁寒假在家,我本来想做个自媒体副业,拍点探秘类的vlog,那个废弃仓库我本来想当取景地的。”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接下来的话,他也压低了声音,“我刚一靠近那,就闻到一股怪味飘着。”
温絮抱起Lulu在怀里安抚,闻言道:“小李哥,那废弃仓库有好多年了,有点霉味怪味,也正常吧。”
“不不不,小絮你不知道,那味道像药酒,怪瘆人的,而且……”
小李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困惑,“不懂为什么,我闻见那个味道就觉得有些头晕。”
一般的药酒是不会让人觉得晕的,但如果是苦艾酒……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苦艾酒里有迷醉和致幻成分。
追怜转头:“小絮,Lulu能给我抱会吗?”
温絮赶忙把Lulu递过来:“怜怜姐,给你。”
追怜又一次把脸埋进Lulu的毛发里,试图寻找昨日嗅到的那一息甜苦交织的气息,但这一次,她却没再找到那个气味。
她本来想让小李确定一下Lulu身上沾到的气息,是不是就是他在废弃仓库里闻到的。
但苦艾酒的留香时间太短了。
追怜把Lulu还给温絮,对方忧心看一眼她,说:“怜怜姐,我今晚还要去补习,不能跟你一块回去了。”
温絮:“但现在这么晚了,你们家那栋楼不是靠近废弃仓库吗?要不要叫裴之哥来接你?
温絮:“那天裴之哥不是也说,物业跟他说小区里最近有不明身份的人晃悠。”
“…不了吧。”追怜下意识拒绝,扯了个谎,“裴之今天出去采风了,应该还没回来,我自己回去就行。”
小李举起手招了招:“我可以送怜怜姐回去。”
温絮转头看追怜,征询她的意见:“怜怜姐?”
追怜对此没什么异议,谁送都一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