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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2 / 4)

但阿列克谢会冲上广场,成为人墙中的一员,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生命一一为了一场结局已经注定的政治斗争。

两人间陷入沉默,在这个动荡的时刻,似乎做什么都不对,又似乎做什么都可以被理解。

不管是维塔里耶奶奶还是何长宜,她们都想让阿列克谢活下来。宁愿他是一个逃跑的懦夫,而不是牺牲的勇士。总之,请活下来。

阿列克谢没有再说话,他甚至没有去看何长宜。他只是沉默地转身,朝着包厢的方向走去。何长宜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讲笑话一般谈起自己年轻时的冲动,差点沦为政治牺牲品和新闻的谈资,变成一行历史书上无关紧要的数字、但在现在,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冷静下来。何长宜从列车员休息室领到了两套卧具,包括床单、被单、枕头和枕巾,以及一条脏得可以擦鞋底的毛毯,一共花费了五十卢布的押金。周围的乘客都在抱怨,为什么领取卧具还要交一笔押金,难道这不是火车应该提供的吗?

何长宜将卢布交给列车员,心心想这笔押金大概没有要回来的可能了。变相的自谋福利。

何长宜抱着东西回到包厢,阿列克谢不在,不过她倒是不怎么担心,横竖火车还在高速行驶中,她就不信阿列克谢敢跳车跑回莫斯克。何长宜将领到的卧具铺到床上,在展开床单时,她惊愕地发现正中一个巨大的洞,这让整条床单看起来更像是理发师围在客人身上的罩服。而毛毯只有一条,何长宜毫不客气地放在了自己的铺位上。她相信以那头巨熊的体格以及他心中的怒火,一定可以让他支撑过夜晚的寒冷。

直到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阿列克谢还是没有回来。每当列车到站的时候,何长宜就到站台上观察,看看有没有一头一米九的大熊想要躲在人群中悄悄离开。

不过她没有看到阿列克谢,他大概还在火车上的某个角落。隔壁包厢有人带了收音机,正在播放实时新闻,不少乘客凑上去旁听。当收音机传出坦克向政府大楼开炮的消息时,车厢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空洞的风声。

事态已经不可挽回,或者说,这场动乱在到达高峰后即将迎来终结。即使阿列克谢现在就下车赶回莫斯克,但等他到达时,大概战场都已经收拾完毕了。

何长宜彻底放下心来,不再去找他。

现在是十月,国内南方的一些城市还在过夏,但在峨罗斯,夜晚的温度已经低到让人冷得发抖的地步了。

车上没有开暖气,地板上的窟窿和破窗户不断地往车里灌冷风。而车厢两侧用于上下客的车门也没有关闭,随意地敞开着,即使列车以相当高的时速行驶,车门依旧那么敞着,乘务员熟视无睹地走过,仿佛这非常正常冷空气拼命地从四面八方灌进这辆破火车,好像这不是理论上密闭的车厢,而是什么敞篷拖拉机。

何长宜觉得她很有正当理由怀疑这趟车压根就没有安装保暖设施,铁路局准备把乘客都冻死,直接拉到边境城市出口“僵尸肉"。真·僵尸肉,绝对不掺假掺杂。

谁能想到火车内竟然比火车外还要冷?!

何长宜穿着薄大衣和高领毛衣,审美功能大于实用功能,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好看。

按照平时的气温,这件大衣已经足够暖和,在中午的时候还要将大衣脱下来、搭在胳膊上。

可是现在宽大的袖口和V形的翻领都在使劲往里灌冷风,起不到一点保暖效果。

何长宜被冻得瑟瑟发抖,此时也顾不上毛毯的肮脏程度了,隔着一层稍微干净的被单就裹在身上,又拿着破洞床单去堵窗户上漏风处。饶是如此,她身体的温度仍在不断流失,冻得脸色青白。何长宜蜷缩在铺位上,咬牙切齿地诅咒峨罗斯铁路局的贪|污犯所喝的每一滴伏特加都是用工业酒精勾兑的,所吃的每一口面包都是用含有黄曲霉素的小麦做的。

夜色渐深,车内的温度也越来越低,甚至由于冷风的缘故,比车外还要冷。何长宜半睡半醒,或者说她大概快被冻晕过去。包厢门轻轻一声响,有人走了进来。

她已经没力气睁眼,更没有力气去提防这是不是来偷钱的小贼,心里想着快点拿钱滚蛋,然后把门关上,不要抢她的毛毯。不过来的人显然不怎么体贴。

他上手去扯何长宜裹在身上的毛毯,有些粗鲁,丝毫不在意会不会将主人弄醒。

何长宜从愤怒中积蓄一点力量,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站着的是熟人。阿列克谢皱着眉,伸手扯开她身上的毛毯。何长宜抓着毛毯不肯给他,细声细气地骂:“不许抢我的毯子,要抢就去抢隔壁包厢的……最好多抢几条,给我分一半阿列克谢简直要被气笑了。

“松手。”

他冷淡地说:“你想要被冻死吗?”

何长宜冻得脑子迷迷糊糊的,没听明白阿列克谢在说什么,依旧死死地抓着毛毯不放。

阿列克谢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何长宜手上没什么力气,扯不过这头熊,最后硬生生被抢走了毛毯。寒冷的空气一瞬间包裹住她,像是被推进了冷库。何长宜恶狠狠地诅咒阿列克谢下半身要与西地那非共度余生,下一刻,她突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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