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白皙、骨感,被月光一照,宛如一道凄凉惨白的鬼影。关谈月吓得大喊一声,从床上挣扎起来,拼命打那只手,连带着把手的主人也一通乱揍,拳脚并用,似是要把这辈子的力气都使出来。本来,她就害怕魏赴洲家,太阴森了,像一座鬼塔,这么大还一个佣人都没有,完全没有活人气。以前,她跟魏赴洲睡在一起还好,至少旁边有人在,虽然这人比鬼也还不到哪去,但是现在,虽说是挣脱了束缚,收获了一定自由,可突然一个人睡,竞然还有些怕起来一-她怕鬼。关谈月知道自己多没骨气,但就是胆小,连夜晚关灯都得飞快钻进被窝的那种,好像这样鬼就碰不到她似的。
这时,只听“咕咚”一声,枕边人被她踹下去,男人闷哼一声,骨头架子差点散掉,倒在地上好半天起不来。
关谈月颤巍巍地探头去看,结果对方突然站起来,真像个鬼似的,骨节都在"咯吱"作响,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她,在黑暗里宛如夺人性命的死神。关谈月愣住了,魏赴洲?
她眨眨眼睛,却见下一秒,男人把灯打开,好像有血滴在地上,他抹了下鼻子,然后半张脸都染上鲜血,血渍呼啦,狼狈站在她面前。“你尔……”
“关谈月,你干的好事。"魏赴洲被血腥味冲得直撞脑子,捂住鼻子,阴着脸道。
“你……你大半夜爬我床干什么?“关谈月都无语了,一边骂,一边给他递纸,不敢去看,她也有点晕血。
魏赴洲不回答她,实在是被她踹得太猛,一张嘴血就都流到嘴里去了,当然说不出,只是一把打掉她手里的纸,去厕所洗脸去了。大概过了十来分种,魏赴洲回来,血已经止住了,瞪了她一眼,还是选择先把地上凝固的血擦干净,然后看见床单上也有血。关谈月洁癖还挺重的,不过她这个洁癖比较特殊,是不管自己有多脏都没事,但只要是别人脏,侵犯到她的领地,她就会立刻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势必要给对方一顿消杀才好。
当初跟父母生活在一起,关谈月也偶尔会犯病,反倒是嫁给魏赴洲,这男人着实爱干净,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没时间脏怕了,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长大后从来都是把自己收拾得干爽利落。
这回还是第一次,关谈月看见他的血,突然有些膈应,皱着眉头,往后缩了缩。
她的嫌弃全都落进魏赴洲眼里,后者一阵气血上涌,迈上床,叩住她:“把我打成这样,打算怎么补偿我?”
关谈月怒目圆睁,腮帮子鼓鼓的,怼回去:“你大半夜爬我床,才是脑子有病吧,还怪我打你,不要脸。”
魏赴洲被她气得太阳穴直跳,干脆摁着她又亲起来,亲得关谈月喘不上气,四肢在床上乱蹬。
“魏赴洲!你放开我!”
她猛地推他,推了几下都没推动,手上加大力气,不想男人突然散了力,故意似的,轻飘飘就躲开了,关谈月一个劲使猛,身体一下往前冲去,跌入他怀中。
魏赴洲稳稳把她抱住,两人的姿势,别提有多暧昧。关谈月气红了脸,吼道:“你给我滚出去!”魏赴洲蹭了下唇,挑眼盯着她:“我凭什么滚,我是你丈夫。”关谈月觉得他实在不要脸,她都已经拒绝他了,还能厚着脸皮贴上来:“魏赴洲,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我不清醒?"魏赴洲冷了脸,笑道,“你不会是想我变回以前那个恨你的模样,天天把你往死里折磨,你就开心了,对吧?”关谈月仓皇低睫,在心里说了个"不”,当然不希望是那样,因为这对她来说更是劫难,以他的特点,完全可以把她往死里整。她只是想不明白,魏赴洲为什么因恨生爱,明明这一切都没有缘由,比空穴来风还要离奇。
魏赴洲其实早就不气了,纵使被她扎得鲜血淋漓,却也舍不得对她狠心,只想到曾经她也是那样不爱他,到底没什么变化,不过因为人性本贪,想要更多而已,反正她都是他的,永远也别想逃离。见她不语,魏赴洲也没有再质问的打算,看了一眼床单上的血迹,把她打横抱起来,下床:“跟我回主卧睡。”
关谈月微惊,在他怀里挣扎:“我不!”
魏赴洲根本不理她,把她丢到主卧的床上。又是那个熟悉的氛围,现在刚过凌晨,月色正浓,很难不让人猜测他到底想干什么。
关谈月有些害怕地往后躲了躲,承认自己是很满意他的身体,但也不能因为一两次的放纵就沉沦,这跟向他索取钱财有什么区别?“我不动你。"魏赴洲看出她的想法,“你不用怕。”他凑近,像只狗子蹭着她的耳垂,湿漉漉的气息勾得她发痒:“你只告诉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
关谈月愣住,一下从头凉到脚。
“秦潇潇。”
她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脱口,谎话张口就来。“你撒谎。"魏赴洲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能食人精魂的妖魅。关谈月震惊地回过头来,难以置信望向他,可明明手机一直在她手里,又没给他查,他怎么知道她在说谎?
她坐起来,把手机扔到他面前:“你查!”像是在铤而走险。
魏赴洲看了她几秒,忽而低低地笑了,眼神柔和下来,抱住她,拼命在她耳边呢喃:“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