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那会儿已经很晚,将近十一点,等到了家后收拾收拾,沐浴完已经快十二点,因是太晚,二人没再干别的事,躺在床上准备歇息。魏赴洲临睡前从床头柜里掏出药。
关谈月以前见他吃过安眠药,但是这回,他又掏出一种药来,好几粒胶囊混着一粒白色安定服下,让关谈月诧异:“你怎么了?”她问,没见过前者。
魏赴洲淡淡撇了他一眼,把药盒扔进抽屉里,答:“胃药。”在今天她的拱火下,魏赴洲没忍住夹了一块甜虾吃,结果就一块,便隐隐感觉胃口不舒服,明明好久没犯了,却被这一块生鲜给刺激起来。他有很严重的胃溃疡,早些年拼事业,三天两头不吃饭是常有的事,那会儿应酬也多,酒都是论斤喝,为了钱,谁会在乎身体。再加上他白手起家,每天都顶着巨大的压力,经常在公司一干就是一整晚,好不容易闲下来,也根本睡不着觉,安眠药大把地吃。后来为了释压,他梁上烟瘾,一盒一盒地抽,尼古丁也刺激胃黏膜-一前几年他去看医生,医生叮嘱他务必把烟酒戒了,否则胃就别想要了。
魏赴洲到底没能把烟酒戒了,他对喝酒没多大兴趣,只是偶尔赴宴,没办法,会陪着喝上两口。但是烟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他难以想象自己烟瘾这么大,几次三番想戒都戒不了。
只能说是少抽,每天都少一点,一天减一两根,慢慢来……只要这姑娘安生些,别再惹着他。
关谈月淡淡地"哦"了声。
魏赴洲看着她两条白腿明晃晃地在床上荡,一双白嫩的小脚如玉般并在一起,被子也不盖好,就这么睁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魏赴洲一下烟瘾又犯了,刚说服自己不抽,又开始控制不住心中燥郁,抹了把头发,上床,倾身压过来:“怎么,很失望?”关谈月没听懂:“什么?”
魏赴洲伸手,毫不避讳地掐着她的脸蛋,一双眼睛幽深得像黑洞,似要将其吞噬:“巴不得我得什么绝症,早点死,你就解脱了,是不是?”关谈月”
她真是不明白他的脑回路,也为他的喜怒无常感到惊诧:“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明明刚才吃饭时还那么正常,结果转眼又变成这个死样。她被他捏得有点疼,拨开他的手,从幽暗的光影里看见他的脸。魏赴洲眼里的锋锐淡下去,一双瞳眸被清亮的月色一照,波光暗涌。关谈月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质疑、冷淡、不甘、无奈、欲望,好像一个男人对爱情全部的幻想全压在那双眼里,最后幻化为炽烈的火焰灼伤关谈月的心脏。
他只是不信她,他能关她一辈子么?能保证这些监视不会被她察觉么?能肯定她不会被他的掌控欲逼疯么?
也许有一天,她会发现在自己在家里装了许多摄像头一一他在单位只要一闲下来就会看,她的一喜一怒,她的优美胴体,都被他看在眼里,她浑身上下早已被他描摹干净,连一丝遮挡也无。
她会接受这样的他么?
魏赴洲不知道,他在害怕,害怕有一天,彻底留不住她。关谈月很快把眼神移开,心跳得厉害,被他盯得连气都喘不上来。再神经大条,也该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了,可是关谈月也不信。他喜欢她一-天啊,这是多么恐怖的故事,剧本都不敢这么写,她甚至找不出任何他会爱上她的理由。
“我要睡了。"关谈月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底气不足。魏赴洲像没听见似的,直愣愣又盯着她看了好久,直到关谈月下一秒要把他身子推开,他才把倏地退回去,翻身躺下。他从来都不对着关谈月睡觉,只留给她冷冰冰的后背,那时关谈月以为,他是讨厌到不想看见自己。
殊不知男人已经到了欲望的临界,只消看一眼,就再也忍不住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