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重新把家具添上,我就想着要是过几天她还没派人来,我再跟你说,刚才是真没想起来这事,你可别傻愣愣地跑去报案把这事捅出去,万一主家那边觉得丢人,不让我们继续住了怎么办!”大爷叹气道:“唉,现在可怎么办?”
他老伴说:“要不你趁着有人来租房子,去一趟那边看看他们家老爷或者前院管事的在不在,顺便把这事报上去给老爷知道?这是你带租客去看房子自己发现的,太太应该也怪不到我头上。”
大爷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也行。
他转回去先稳住姜榕:“房租的事,我得先去问问房主,最晚下午就能回来。”
姜榕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等着。
她是真觉得正房这边很不错,因为房租偏贵,住的人比其他地方少很多。而且愿意多花钱租正房东西厢房的人,经济条件再差也比租其他院子的人好,刚才姜榕到处转悠的时候,还见住正房东西厢房的那几家派自家孩子出门买早饭了。
跟这样的人家当邻居,以后不至于她做点肉吃就说三道四。看院子大爷走了,姜榕跟其他绣工还不熟,不好到她们的屋子里待着,正好看门大娘跟她说,可以去他们那里坐着等看门大爷回来。姜榕就带着行李过去了,两人聊了起来,她才知道看门大爷姓陈,看门大娘姓周。
两个人的孩子都在战乱中遇难,他们俩也上了年纪,没再有过孩子,现在靠着看门和做点零工维持生计。
在周大娘这里,姜榕很快就知道了江陵城的物价,还有去哪里、在哪个摊子买东西便宜、公厕在那里,什么时候人少,什么时候人多要排队等等。不过周大娘最终的目的还是推销自己:“你们小姑娘都爱干净,又是绣娘要仔细着手,不能做重活,要是不想自己去倒夜壶,可以找我帮你倒,花不了厂个钱。”
这个姜榕就有些敬谢不敏了,她觉得这是比较私密的事,还是自己做吧,她自己不嫌弃自己。
好在她婉拒了之后,周大娘也没拉下脸,而是继续推销自己。什么做千层底布鞋、代买菜、代买饭、帮杀鸡杀鸭杀鱼、帮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这些,她全都能干。
而且还真有人来雇她做这些。
她们聊到中午的时候,就有住在正院西厢房的一户人家,因为临时有事要出门,让她帮忙给自家在巷子外面那条大街上的金银加工铺上工的儿子送饭,心便帮他们买晚饭要做的菜。
临近晚饭时间,还有其他院子的人带着鸡或者鱼来,请周大娘帮忙杀好。这让姜榕深深觉得自己来大城市真是来对了,大城挣钱的机会就是多啊!哪怕以后她因为意外没法做绣活,或者自己不想再做了,也能找别的工作养活自己。
中午和晚上的饭,姜榕是跟着未来的工友们一起去隔壁院子吃的。平时在成衣铺干活的人都要到那边去吃饭。到了隔壁,姜榕才知道,隔壁院子跟她们绣工住的院子不同。隔壁院子已经被王珍买下来当仓库、办公室、食堂和她自己住的地方,面积比绣工们现在住的院子还要大。
田雨说她姨妈原本想把这两个院子都买下来打通。这样成衣铺的员工们就相当于吃饭和睡觉都在同一个院子里,不用绕到门口了,可惜绣工们住的院子房主坚持只租不卖。王珍对自己的员工也很大方,即使姜榕这一批人还没正式上工,她也从今天开始包她们的饭了。
从今天开始,早饭需要自己解决,每天包午饭和晚饭两顿,而且至少有一顿能吃上肉。
也是到这时候,姜榕才对王珍的财力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据她了解到的普通人的生活,现在不少人家有可能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顿肉呢。
吃过晚饭后,姜榕打算继续回周大娘那边等陈大爷。要是今天房子租不下来,她就先去附近找个旅馆住。好在刚坐下没一会儿,陈大爷就回来了。
看到姜榕还在,也没浪费时间,直奔主题说道:“姑娘,房东那边没空派人来拾掇那间屋子,如果你愿意自己修缮那间屋子,自己买家具,房租可以每个月只收你五千。”
直接打了个五折,姜榕感觉这个房东还是挺有诚意的,于是没再讲价,反正平时她要去店铺里干活,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待在屋子里。想要单独的屋子,更多是为了遮掩身上的系统,顺带着给自己一个相对更隐私的空间。
只是姜榕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让我自己修缮屋子,自己补充家具,必须签订租房契约,写清楚那这间屋子至少要租给我五年,五年内不能收回,涨价也不能超过周边同类型的房子。”要不然,万一她刚把房子修缮好没两年,房东就要赶她走,那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