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往后站不是?”林朔淡淡瞥他一眼,对徐从礼和林淑华深深行了一礼:“师父,师娘。”然后又看向上首的徐昂和白氏,同样是郑重一礼:“老太爷,老夫人,晚辈的意思是,婚事不必再议了,我祝……”他看一眼沈清池,继续道:“师妹和这位公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此话一出,满室哗然。
万万没想到他死里逃生,从北境追到江南,竞然只是为了成全别人。林淑华却是几步上前,含泪握住了林朔的手:“孩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师娘,"林朔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对不起,是我愧对云娘,愧对你们。”“不,"林淑华一把抱住林朔,泣不成声,“不是你的错……不是……”沈清池静静立在原地,面上无悲无喜。
林朔没有当众揭穿她,她本应庆幸的。
但她看着林淑华夫妇和林朔三人抱在一起,为那个她不曾见过的,被她占了身份的姑娘悲泣,心中蔓延开的却是无边寂寥。她第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本不属于这个家。林淑华哭了一阵,意识到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慢慢止住了。林朔以徐从礼徒弟的身份为白氏送上寿礼后,对徐从礼道了声改日再来拜访,就离开了。
他的出现,仿佛只是这场寿宴的一个小插曲,却在徐家所有人心里掀起了或大或小的波澜。
夜色沉沉,烛火在屏风后摇曳,将氤氲的水汽也染上一层昏黄。沈清池屏退了春祺夏安,自己除了衣服,迈入浴桶中。寿宴结束后,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淑华和徐从礼什么都没有说,但沈清池知道,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旦捅破,有些事情便不一样了。
偷来的温情终归无法长久。
此后,她将彻底成为一个不知来处,无家可归的孤魂。沈清池闭上眼,将自己整个人沉入浴桶。
温热的水漫过口鼻,窒息感袭来,暂时盖过了胸口的闷痛,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一切。
窗外传来两声轻叩,接着便是李锦特有的带着笑意的懒散声音:“睡了吗?要不要一起喝酒?”
沈清池听到声音,哗啦一声从水中坐起。
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她急促地喘息着,没有立即开口。李锦听到水声,怔了怔,猛地反应过来,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什么…你先洗,我待会儿再来。”
他说完就走,沈清池却突然哑声开口:“等等。”李锦顿在原地,下一刻,便听沈清池又道:“进来。”李锦心跳陡然加速,一时进退两难。
见窗外的人没动,沈清池闭了闭眼,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耐:“不是说要喝酒?进来!”
李锦听她说要喝酒,以为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暗自唾弃方才想歪了的自己。
他深吸口气,压下身上的躁意,笑着推开窗翻身而入:“还以为你…”抬头看清屋内情形的刹那,霎时僵在原地。反应过来后,他先是迅速闭上眼睛,又想到不能就这么开着窗子,忙转过身去关窗户。
一阵手忙脚乱后,背对着沈清池站定,心如擂鼓:“你,你怎…不穿衣服就叫他进来!
沈清池坐在水中看着李锦僵直的背影,忽然笑了笑,视线轻移,落在他提在手中的酒坛上:“把酒拿过来吧。”
李锦艰难开口:“你先把衣服穿上。”
“不,“沈清池语气轻飘飘的,难得带了几分任性,“不是说无论如何你都在吗,我就想现在喝。”
李锦念着她今日心情不佳,深吸一口气,闭眼转身,朝浴桶的方向挪去。脚尖碰到浴桶的边缘,李锦抬手,小心地将酒坛往前递了递:“给,喝完就出来,小心泡太久水凉了……”
“啰唆!”
沈清池嘟囔一声,右手接过酒坛,左手突然扣住李锦的手腕,使劲往下一拉。
“哗啦!”
李锦猝不及防被拽进浴桶,温水瞬间摸过头顶。他本能地闭气,嘴却突然被温软的唇堵住,下一刻,唇齿被舌尖撬开,一口酒被渡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