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说是何小姐指示的!”
莳榆被吓了一大跳:“什么?!”
小桃一双圆眼瞪得溜圆,声情并茂,眉飞色舞道:“就是呢,好歹还是将门之女,竟然作这种下三滥的事!”
莳榆倏然想起快上场时何书因脸红的模样。
无论如何,她是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事情的。
莳榆猛地从榻上坐起,小桃被吓得身子往后一扬,瞠目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莳榆眼睛四处搜寻,苍白的小脸布满焦急神色:“快,快给我找件衣服,我要去看看!”
雨后的马场泥泞不堪,空气中弥漫着挥散不去的腐木气味,几缕阳光吝啬地从未散去的乌云洒下。
莳榆到的时候,何书因正穿着被泥点溅湿的红色骑装,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被气惨了,她声泪俱下,却又异常坚定地指着跪在她身旁的牵马奴道:“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她直直看向谢清岑,咽下哭腔,声线带着一起不易察觉地颤抖:“清岑哥哥,你难道就听信了他的话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莳榆看向谢青岑,队方面沉如水的俊颜上并无半点波澜,薄唇紧抿,下颌绷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他没有说话,可锐利的目光就那样紧盯着何书因,将她一瞬不瞬地钉在沉默的耻辱柱上。
何书因压制许久的委屈瞬间迸发,侧头凝视着跪在她身旁的牵马奴,长腿一抬就要向他踹过去:“你难道是死了不成,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冤枉我!”
“等等!”
莳榆眼见着她的脚就要向牵马奴的脸上踹去,以这个力道是肯定要见血的,她心头一震,立刻跑上前去阻止她。
何书因似是被吓到了,腿猛地停在半空,看见来者是莳榆,原本委屈气愤的脸上竟多了几分欣喜,好像之前在排挤莳榆的并非是她,她一把将莳榆抓过来,眼神近乎疯狂:“江莳榆!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告诉他们你是怎么摔下去的,我根本没有动过你的马啊,你们这样冤枉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莳榆扫了一眼跪在她身旁的牵马奴,对方在听到“我爹”这两个字时有些意外地轻抬了下头。
莳榆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拍拍何书因的手,将她安抚在一边,径直走到牵马奴面前道:“你说是这位姑娘命你将我的缰绳割断的?”
那牵马奴才敢抬头,黢黑干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浑浊的眼球在眼眶里上下震颤,似是害怕极了,颤颤巍巍说道:“......是,是的。”
莳榆却皱着眉道:“那你说说她是什么时候来找你的,是我们围猎前还是围猎后;找你时又说了什么,独自一人还是带了丫鬟,从哪个地方来的;来的时候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带了什么样的首饰,这些你都能答上来吗?”
牵马奴身躯一震,眼神飘忽,含糊其辞道:“是上场前,在换衣服的帐篷那里,这位小姐找到我说要给小姐你一点颜色瞧瞧,给了我很多银子,所以我......”
何书因一听立刻冲过来要再给他一脚:“你胡说!我连你面都没见过,我要是想给她点颜色瞧瞧,我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你含血喷人,我要上府衙!”
却被她的贴身女使拦住。
莳榆静静凝视看着他,目光如炬,似乎要将他烧穿看透,只见那牵马奴缩了下脖子,她再次开口道:“你说你记不清了,那她当时是散发还是盘发?若是上场前,那应该是散发吧?”
牵马奴一听,似乎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跪在地上磕头道:“对对对,就是散发,头上还带了一根银簪!”
谢青岑眉峰瞬间蹙起。
何书因也在这一刻激动起来,挣着贴身女使的手就要说些什么,莳榆却在这时看了她一眼,轻摇着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莳榆大概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但她却没有继续问牵马奴,又看了一眼谢青岑,视线交替间,谢青岑慢悠悠地开口:“既然这样,那就去府衙吧。”
何书因美眸瞠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们……我可是威北将军府的嫡长女,我祖父是开国功臣,你们敢这样折辱我,不怕落个污蔑官眷的下场吗!!”
莳榆却笑了,话语里有种置身事外的无所谓:“可是书因姐姐,他都这样说了,那只去府衙了呀,你将军府大小姐的命是命,那我的命就不是命啦,我可是在崖底下昏了好久呢。”
何书因怒目圆睁,眼眶泛红,伸出手指着莳榆,指尖都被气得发抖:“好!好!去就去,去了我也是这句话,我没做就是没做,由不得你们将我冤死!”
莳榆看向地上的牵马奴:“那我们就走吧?”
没想到刚才还言之凿凿的牵马奴却瞬间变了脸,惊恐万分地看着他们三人,惊惧地摇着头,好像被吓得神志不清了,嘴里喃喃道:“不,我不去了,我......”
莳榆挑眉:“怎么又不去了?去吧,若真是这位姑娘害了我,我可还要好好感谢你。”
牵马奴神色慌张地看着何书因,愣了好久,突然一下扑通又跪在地上,给她磕了好几个响头:“不、不,我错了小姐,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