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声,他连忙操作安全绳下了树,跑到安全的地界,扬声提醒:“好了,准备!”接应的人们齐声吆喝,顺着绳索猛力一拽。轰然一声,参天巨木果真依着唐宛先前所说的方向倒下,稳稳砸在几棵巨木之间的空隙,激起一片草屑树皮。
这场景不论看多少次都有人忍不住感叹:“真是神了!这树还真能听人指挥似的!”
再怎么有把握,在这种参天大树的压迫下,唐宛其实也绷着神经,看到大树稳稳当当地看下,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她正指点着几人如何切割木料,忽然林子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几名穿着军袍的汉子大摇大摆闯进林子里,神情嚣张。“都停下!“领头的一人嗓音粗厉,手里还拎着长刀,“这是陆家林子,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何私自砍伐?”
工人们一愣,手上动作纷纷停了下来。
阿虎正在修整树枝一时没留意,被人从背后猛地推了一把,险些跌倒在斧头上。
唐宛看的太阳穴一跳,连忙上前扶稳他,转身看向来人:“你们又是谁?谁允许你们擅闯此地的?”
那人却根本不理会她,粗声大喝:“这些大树、木料全是陆家的,谁准你们砍的,木料也都不许动,都放下!”
说着,竞上手去抢,硬是拖走了一根大木料。场面一下子乱了。
有人开始推揉,有人拽木材,工人们虽是青壮,却被对方穿着军袍的模样和气势震慑,不敢贸然反击。
唐宛厉声道:“谁人不知这林子是陆铮陆军爷的,我与他签订承租契约,按照合约开采林木,他本人都没意见,你们又是什么人,凭什么来阻拦!”为首的军汉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轻蔑:“承租契约?你就是那位哄骗了陆二爷的唐娘子?好叫你知道,陆二爷的父亲已经知道他被你哄骗了,这才派了我们来守住林子,谁不知道你仗着几分姿色,哄得陆二爷迷了心窍!什么契约,你等着被官府传唤吧。”
说着便要将人都赶走。
工棚下,几个陆铮同营帐的同袍早就看不下去,立刻站了出来:“放肆!这林子是陆铮陆小旗的,他本人带我们来帮工,他自己说的算!尔等敢在这闹事,是想造反不成?”
那军汉闻言,脸色一僵,旋即恼羞成怒,挥手一指唐宛这边的人:“呸!什么′陆二爷带你们来的',分明是被这狐狸精迷惑!都给我把木头拖走,谁敢阻拦,打断他的腿!”
话音未落,几个兵痞已嚷嚷着扑了上来,伸手便要去抢堆放整齐的木料。工人们辛辛苦苦砍伐多日,哪里容得被人白白夺走,当即与他们拉扯起来。推操间,有人被撞倒在地,木屑飞扬,场面顿时混乱。“住手!"唐宛怒喝,眼中已燃起火光,她快步上前,一把攥住那军汉的手腕,冷声喝道:“这是赵将军犒赏的林地,当日肃北营所有军士亲眼为证,你们竞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不成?”
“放手,你别当我不打女人!"那军汉怒吼一声,抡拳便砸了过来。唐宛侧身让开,便有陆铮的同袍看不惯此举,当即挥臂挡下,几人瞬间扭打成一团,推操声、咒骂声混作一处。
其余工人们也急了,有人抄起木棍护住木材,有人抓起锯子当武器,场面陡然失控。
唐宛急得上前拦阻,却反被逼退了两步,脸色铁青。就在此时,人群中一名小兵眼见势头不对,悄悄离开混乱的现场,打算去给陆铮报信。
恰好此时,陆铮正骑马往这边来。远远便望见林中一片混乱,隐隐可见一道熟悉的藕荷色身影似乎跌倒在地,当即心头一紧,当即一夹马腹,快马直冲而来。
“谁人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随着一声暴喝,马蹄翻飞,卷起尘土。陆铮翻身下马,长刀“锵"地出鞘,刀锋在日光下泛着森寒的光。
声音如雷,直震得场中一片寂静。
那些嚣张的军汉脸色顿时变了。他们受了陆敬诚的命令,原想趁陆铮不在,将这群人恫吓一番,好叫他们从此不敢来这林地做工。没想到正主竞然赶了过来,冷着脸站在眼前,刀光逼人,谁还敢硬碰?领头那人咽了口唾沫,硬撑着道:“二爷,我们是奉陆总旗的命令一-”“奉谁的命?"陆铮一步步逼近,刀尖冷冷指向对方,目光如剑。那人腿一软,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见状,其他人心胆俱寒,不敢再逞强,一个个灰头土脸地扔下木料,悄声退开。最后竞落荒而逃,连一句硬话都不敢撂下。林子里一片死寂,唯有陆铮持刀而立,目光冷若冰霜。林地里发生的事,不过片刻便传到了陆敬诚耳中。他气得浑身发抖,铁拳几乎捏碎:“我可是他爹!他竞然为了一个女子,不给他老子半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