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丝滑,尝不到丁点儿豆渣,而且喝起来格外浓郁,醇厚的豆香中带着些许柴火的焦香味。
葛三娘一时说不上来这豆浆哪里好,品了半晌,才想出关窍来。
两个小的没做过生意,豆浆里怕是根本没加多少水,这分明是一碗的价,却抵得上外头卖的两碗!
葛三娘顿时为他们担心起来,这么做生意,能有几个赚头?回头得提个醒,别光顾着实诚,亏本了还不知道。
可眼下她也舍不得放下碗,不知不觉半碗豆浆就下了肚。
她想起宛娘子说的加糖更好喝,不禁心里一动,想着试试看也无妨。
横竖剩下的不过半碗,糖也用不了多少。
她回屋掰了小块红糖砖,化进豆浆里,再抿一口,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喟叹出声:“这味儿,真不错!”
葛三娘是个母亲,喝着好东西,第一个念头就是得让孩子也尝尝。
她原本没打算叫醒陈瑞,这孩子在大营里忙完春耕回来,看着模样怕是累得狠了,有心让他多睡会儿。
但这会儿实在想与他分享,便端了豆浆进他屋,也没硬喊人,只坐在炕边,故意喝得响,一边喝一边念叨:“这豆浆怎么煮的?真香,真好喝!”
陈瑞睡得迷迷糊糊,本就闻到隐约的香味,听到这话,先是耳朵动了动,随即鼻子又嗅了嗅,看着便有转醒的迹象。
知儿莫若母。
葛三娘看他开始揉眼睛,便笑着起身,端着豆浆出了屋。
马上就听到陈瑞从后头追出来,边走边耸着鼻子问:“娘,你吃什么好吃的呢?”
葛三娘忍笑:“桌上放着呢,快去洗洗脸。”
陈瑞眼尖,立马瞥见桌上碗里堆着高高的大包子和热气腾腾的豆浆,便乐了,高声答应了,麻溜去院子洗脸去。
不一会儿,便回屋坐下,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却是愣了一下。
有酸菜,有肉,有鸡蛋?是从来没吃过的馅儿,酸爽开胃,第一口就让他眼睛一亮,紧跟着咬下第二口,更香更好吃了!
陈瑞三口两口就干掉一个,满足得不得了,再喝一口旁边的豆浆。
香!
葛三娘也给他弄了块红糖,帮他融进去,加了红糖的豆浆甜丝丝的,和豆香味搭配起来简直绝了。
陈瑞喝得一时没空出声。
葛三娘端着自己那碗豆浆坐在旁边,笑着看孩子吃得欢腾,眼里都是欣慰。
陈瑞这才注意到她的视线,抽空问:“娘,这包子真好吃,你吃了吗?”
葛三娘毫不心虚地点头:“我吃过了。”
陈瑞却不大信,问她:“那你说说,这是什么味儿的?”
葛三娘:“……”
她在旁边看着,只闻到包子很香,还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陈瑞看她迟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拿了一个包子往她手里塞。
“你也吃!这么多呢,你还怕我吃不饱啊?”
葛三娘一贯舍不得吃好东西,平时都省着给孩子吃。
但这包子的香味确实馋人,她知道陈瑞顶多也就吃五个,唐宛今日却额外送了两个,便不再推辞,笑着说:“那我也吃吃看。”
陈瑞催促道:“吃!娘,这包子真的特别香!”
葛三娘咬了一口,也是顿住了。这真是宛娘做的吗?她早上说得真真的,是头一回做,这难道就是老天爷赏的手艺?
陈瑞三个包子下肚,总算感到了七八分饱,终于想起来问:“娘,这包子哪儿买的?”
他这意思,分明是打算以后都在这家买了。
军中干的都是卖力气的活儿,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的胃口一直都挺大,这家包子不止味道好,份量也实惠。
葛三娘笑了笑:“好吃吧?这是隔壁宛娘子做的。”
陈瑞一愣:“是唐家的宛妹妹吗?”
“嗯,可不是,一大早就在忙活了。”
陈瑞迟疑道:“可我记得睦哥儿以前跟我说过,他阿姊做饭不怎么好吃。”
两家比邻而居,早些年陈瑞还没袭军户的时候,跟唐睦关系好得很。只是这两年他入伍,待家里的时间少了,便少了往来,但平时路上遇到了,依然很亲近。
葛三娘也隐约听说过这说法,淡淡道:“我看宛娘子自从经历了那事儿后,着实长进不少。”
陈瑞知道,母亲说的是她被陈家退亲的事儿。
他闻言皱了眉,想起什么来,冷哼一声:“那个陈文彦,真是脸都不要了。听说他为了办婚事,打着周家准女婿的名头四处赊欠,还到处哭穷,说家里被唐家掏空了。”
葛三娘一听便来火了:“他还有脸提这事?!”
却说唐家院里,姐弟俩稍稍收拾了碗筷,便准备出去开始第一天的试卖。
四十来个包子,挑出那些不太好看的,还剩三十二个整齐些的。卖给葛三娘五个,余下二十七个,没装满一个篮子。
唐宛看着那些个一开始做的,想了想,索性也一并带上。卖相虽不太好看,撕开便看不出,香还是很香的,可以兜售的时候吸引客流,或让人试吃。倘若真剩下了,回头自家热热再吃掉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