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其实就是为了告诉外头,他的阿姊总算是醒了。
吴大夫给唐宛号了脉,见她脸色虽还带着几分苍白虚弱,但到底能起身说话了,便叮嘱了几句“好好吃饭、好好休养”,也算是替姐弟俩松了口气。
这么一来,唐宛的“好转”算是过了明路,总算可以起来正常活动了。
她借口走动一下舒筋活络,抱着复杂的心情,把这一进不大的院子前前后后看了一遍,顺便盘了盘家底。
祖父是青州人,年轻的时候就到北境来从军,因为老家没有其他的亲人,一辈子都没再回过故乡。这套房子是他从军后分到的,面积不大,前前后后加起来可能都不到一百平。
面积小,胜在户型方正。
前面是个小院子,院门正对堂屋,东西各有一个小房间,屋后面积稍大些,是一片空空如也的菜地,左手边是茅房,右手边搭了一个简单的棚子堆放杂物。
小时候姐弟俩住西间,唐爷爷住东间,唐睦七岁之后,开始跟爷爷住在东间,原主一个人住西间。
没有正式的厨房,就在前院搭了个灶台,北境天寒,灶台通了地龙连接两个房间的土炕,冬天可以取暖,最近天气转暖,已经不需要烧炕。
前院还有一口井,家里吃的用的都用这口井里的水。
唐睦从后院的杂物间里翻出了一个小瓦瓮,刷干净了,把那些钱都放进去,足足装了大半个罐子。
装好之后他就满屋子打转,嘀嘀咕咕不知道应该藏到哪里去。
唐宛给他出了个主意:“你把三两八放在身边,用作今年春耕的钱和平时的花用。另外三十两放在这瓦瓮里,找到地儿挖坑埋了,以后要用时再挖开。”
唐睦眼睛一亮,觉得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他于是找出了铁锹,跑到后院枣树底下,刨了个挺深的坑,把瓦瓮放下去,仔细填了土踩实,还撒了些浮土在上头做掩饰。
这下子除了姐弟俩,旁人都不知道钱在哪里了。
余下的三两碎银和铜钱,跟之前陈文彦给了剩下的一起,放在钱袋子里装好,交给了唐宛。
“阿姊,这些你收着吧。”
唐宛稍想了想,便大大方方接了过来。
横竖姐弟俩不能坐吃山空,她想挣更多的钱,总得有些本钱捏在手里。
这天晚上,姐弟俩都没怎么睡好。
唐宛是因为这两天在炕上躺太久,有点睡不着,难免想起在现代生活时的种种便利,不过那里再怎么好,对于她而言都不是故乡,这里才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而且还有睦哥儿在。
而且,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这次回来之后,想再穿去华夏怕是不能了。于是干脆不再多想,慢慢地开始思考接下来要怎么生活。
唐睦则是太兴奋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着,等春耕的事情安排好,紧接着就是清明节了,到时候他要跟阿姊一起去阿爷的坟头去看看,顺便告诉他家里发生的事情。
陈家人原来这么坏,阿爷竟然看走眼了。不过好在事情最终没有变得太糟糕。
只是,阿姊的婚事还是告吹了,以后阿姊怎么办呢?
不嫁陈文彦是件好事,那阿姊以后会嫁给谁?不管阿姊要跟谁成亲,这次他可得睁大眼睛仔细看着,不能再让阿姊受到伤害!
唐睦迷迷糊糊地想着,终于陷入了黑沉沉的梦乡。
……
隔天一早,姐弟两个简单收拾洗漱后,各自喝了点碴子粥,便插好门出发去集市。
其实唐宛这几天吃得不是很习惯,准确地说,相当不习惯。
除了那醒来天吃的半碗鸡蛋羹,其他几顿堪称难以下咽。就早上的碴子粥而言,几乎有点儿喇嗓子。
当然,这不是唐睦手艺不好,换了她自己上手,多半也好不到哪儿去。
唐家之前被陈家搜刮,又赶上老爷子生病,家底早就一干二净,为了省钱也为了活命,只能吃这种糙粮。
说起来还真得感谢渣男不娶之恩,否则唐宛说不定得效仿星露谷钓鱼佬,守着那条落水的小河钓鱼赚钱换饭吃了。
给帮忙的邻居送谢礼固然是个正经理由,但唐宛更多是想借这个机会采购一些正常的人类食材。
北境的风俗是逢五有大集,不过平日里集市上也有不少做买卖的,尤其是吃食。
军户其实相比其他农户要宽裕一些,米面粮油、猪肉羊肉这些,每天都能买到。春日里还有些卖野菜春苗,咸菜干货的,集市上颇为热闹。
姐弟俩今日带了个背篓。
唐睦一开始要抢着背,唐宛这幅身子虽有些瘦弱,可到底已经十五岁,期间更是多出了十多年的经历,再不能这样欺负小孩,便坚持自己背着。
唐睦显然不大习惯这样,尤其是阿姊才落水,不知恢复了多少,期期艾艾地跟在后头。
唐宛看出他的不安,认真与他商量:“等我累了再换你,好吗?”
唐睦这才点了点头:“阿姊要是累了,一定要说。”
“嗯。”唐宛应得轻快。
唐宛根据记忆的指引,先去了粮食的摊位。
家里的碴子面已经快见底了,她先买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