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明教抗元叫什么?农、民、起、义。个人恩怨叫杀人,家国恩仇叫战争。
没有不流血的战争,没有不抗争的胜利。
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钟灵秀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大哥让让小妹。“她手持宝兵,笑道,“这两人让我来对付。”宋远桥双掌冰寒,实不敌玄冥二老的真气,并不逞强:“好。”他退开,以武当剑法对付阿大,减轻其他人的压力。钟灵秀旋过剑光,劈剑砍向鹿杖客的手杖。他不敢以肉掌相接,只能举起鹿角似的短杖格挡。坚硬的鹿角像豆腐一样被削去了分叉,不过,它的牺牲完全值得,给鹤笔翁创造了攻击的机会。她只有一把剑,右手去砍鹿杖客,左手就不得不与他相对。果然,她伸出雪白的手掌,和鹤笔翁对上了。寒冷的真气决堤而出,像腊月的寒潮轰轰烈烈南下,尽情向前咆哮吞噬。她似乎并未阻挡这股真气入体,任由它在经脉中驰骋,鹤笔翁不像师兄是个老色胚,但掌心相触间难免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毫无变化。
毫无变化啊。
他想得一点儿没错。
钟灵秀非常好奇玄冥神掌的阴柔寒凉,故意吃他一掌,果然非同凡响,血管似被冻结,阴冷之气游走经络,牵扯神经骨骼,刺痛隐隐。她运转九阳真气,烈阳普照,很快将寒冰融化,消弭于无。
嗯,这门功法不适合女性修炼,真的会宫寒。她暗暗腹诽,转过三尺剑光,倚天剑带着无可匹敌的锋芒扫向鹤笔翁手中的铁笔。
削铁如泥,如假包换,他的兵器也废了。
赵敏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她手下最强的就是玄冥二老,如果他们也奈何不了武当众人,再留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我们走。“她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后纵退到马边,翻身上马。可钟灵秀没有给她机会。
梯云纵拔地而起,倚天剑横扫树冠,路边树木的枝叶似暴雨骤临,稀里哗啦地往下落,玄冥二老视野受阻,一时不能赶去赵敏身边,阿大、阿二、阿三被武当七侠缠住,亦不得分身。
钟灵秀袍袖卷起树叶,以乾坤大挪移的法门挪转退出。霎时间,碧绿的叶片化作长龙,轰然冲向赵敏。她的手掌原本已经握住马鞍,可长龙吐息间,马儿受惊撅起蹄子,甩开了她的手,而她的左臂被这强劲的真气一扫,痛到筋骨发麻,亦不能立即作出应对,错过了唯一上马的机会。
钟灵秀反手横扫,借倚天的锐利震慑赶来的玄冥二老,收剑回落,左手捏住赵敏的后颈:“住手。”
赵敏极其配合,立即道:“住手!”
玄冥二老匆匆驻足,忌惮地看着她。
“解药。"钟灵秀拿住人质,彻底掌握了主动权。玄冥二老对视一眼,鹤笔翁取出怀中的药粉扔了过来。钟灵秀抬起剑锋,轻巧地接住瓷瓶,左手贴着纤细的脖颈转过,捏住赵敏的喉管。瓷瓶中的药粉被内力激出,惑窣窣落在赵敏被迫张开的口中。“解药。"她又说了一遍。
鹿杖客上前一步,不情不愿地掏出又一个瓷瓶。钟灵秀手腕微微一抖,将第一个瓷瓶抛入宋远桥怀中,无缝接下第二个,还是一样喂了赵敏。
“现在你放心了吧?“赵敏冷笑。
钟灵秀没理她:“四哥,我包袱里有一个白色瓷瓶,你倒一粒药来。”张松溪会意,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弹进赵敏口中。“这是七虫七花膏。"钟灵秀松开左掌,“现在我再问你一句,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呢?”
赵敏当然知道七虫七花膏是什么,七种毒花七种毒草搭配而成的毒药,组合众多,除了配药的人,谁也不知道解药该怎么做。她咬住嘴唇:“我给了你解药,你就会给我解药吗?”“会啊。“钟灵秀坦然道,“你身份高贵,死在武当手里少不了麻烦,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敏狐疑万分:“你真不杀我?”
她颔首:“不止如此,我还会放了你。”
“你要什么?“赵敏愈发警惕。
“你手下的命。“钟灵秀微微一笑,“我要你下令他们自裁,只要他们死了,我马上放你走。”
赵敏断然拒绝:“他们一死,我为鱼肉任你宰割,绝不可能。”“说了不会杀你。“钟灵秀好脾气道,“你今天死在武当手里,明天蒙古的军队就要围上紫霄宫,只要你羽翼尽去,不妨碍中原武林,我有什么理由取你的性命?自然可以放你回家做一个富贵闲人。”赵敏无愧于“敏”,脑筋转得极快:“我绝不会这么做,你若是不给我解药,峨嵋、昆仑、崆峒三派的诸位大侠,性命可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