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不大,剑法已炉火纯青,竟无一人讨到好处,钟灵秀则愕然于衡山派年轻一代没一个能打,挑不出一个比不上令狐冲的领头羊。刘正风也被惊住,连续数日面色阴沉,看见有人偷懒不练功就一顿臭骂。钟灵秀不想得罪他们,音律一道便有意放慢进度,有不明白的就逮师兄请教,再有人提出切磋就阿弥陀佛,不可妄动刀剑。次数多了,争端自然消弭。
她顺利地学到了回风落雁剑,也学会了吹笛子,洞箫勉强入门。懂得如何看工尺谱,勉强记住古琴的指法。初冬来临之际,启程返回恒山。
刘正风已经接到曲洋消息,道是有了别的古墓的线索,便没有留她,赠她一支精美的玉笛。他的女儿刘菁与她已颇为熟稔,半个手帕交,专门抄录了一伤自己收录的曲谱相赠。
而曲洋辗转托人送来一把膝琴,当日给过她的《太古遗音》也一并送来,算是谢她这段时间守口如瓶。
钟灵秀都收下了,再劝一回。
“寻觅广陵遥遥无期,就算寻到,您二人怕也是想创作一首旷古绝今的曲子,这又要多久呢?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您还是早做打算,就算不为自己,也想想儿女,还有诸位师兄们一一他们都是真心敬爱您这位师父,若有一日事发,他们怎么面对江湖同道?”
刘正风被她说得脸色发白,捻须不语。
“晚辈言尽于此,请您三思。”
她无法为刘正风作决定,只能等他自己想明白,如果能化解灾祸最好,如果不能,她会随同师门一道参加他的金盆洗手,届时再想办法。但愿能有好结果。
钟灵秀怀抱着美好的祝愿,踏上了返回恒山的路程。这次有刘正风专门为她寻摸的商队,一路吃吃肉喝喝酒,天气好就坐在船舱里吹笛子,太太平平地到了家门口。
隆冬季节,恒山银装素裹,一片雪白。
她背着巨大的包袱,哼哧哼哧上山,先到见性峰见过掌门定闲师太。“回来就好。"定闲师太慈爱道,“这次下山辛苦了。”钟灵秀自然说些不辛苦之类的场面话。
她的信里详细说了击杀田伯光的来龙去脉,定闲师太也就没多问,只是道:“刘三爷身体可好?”
“师叔身体康健,沉迷音律,衡山派的师兄们勤于武艺,嫉恶如仇,也很照顾弟子。"钟灵秀规规矩矩道,“师叔还要我代他问好。”定闲师太颔首,又问她乐理学得如何。
她不好意思道:“能吹两首简单的曲子了。”“不要紧,慢慢来。“定闲师太捻动佛珠,温和道,“再去看看你师父吧,还有仪贞。”
钟灵秀意外:“仪贞师姐怎么了?”
“她下山还俗去了。“定闲师太微笑道,“赵家夫妇亲自上山来求,说他们年事已高,她未婚夫至今未娶,如今田伯光已死,仪贞心结亦解,想她还俗成婚,伴他二人膝下。”
钟灵秀不禁露出笑颜:“当真?那可再好不过。”3、
回到恒山有诸多事物要忙。
拜见定闲师太,再拜见定静、定逸两位师太,被定逸师太抓住考教武功,在她凛冽的剑法下全身而退才被放走。与仪清、仪和等师姐妹见过,分发带回来的南方特产,以针线、草药、笔墨为主,日常实用。然后,去师父定言师太的坟前上香。
恒山简朴,坟头小小一座,清明有人清理过,杂草星星点点。“师父,"钟灵秀注视着墓碑,“我杀掉田伯光了。”不知是穿越者自带的心之壁垒,还是恒山清淡的氛围所致,定言师太的死于她而言,仿佛是一位常见的亲戚过世,难过惋惜,却无法悲痛。感情强求不来,她合十拜倒:“您安息吧。”最后,下山采购冬衣棉被,顺便探望还俗的仪贞。她又叫赵珍儿了。
赵家夫妻知道是她杀了田伯光,千恩万谢,为她裁新衣做新鞋,殷勤地不得了。钟灵秀推拒数次都失败,只能接受他们的好意,穿着新衣裳参加赵珍儿的婚礼。
仪清她们也受到邀请,有单独一桌素席,纷纷恭贺她重获新生。等喝完喜酒再回山,就要忙碌年关了。
钟灵秀自掏腰包买条腊肉,每天到厨房切两片加餐,溪水结冰不好取用,依旧清晨起床,砸破冰面取水挑回庵中。比起从前的吃力,如今再做已不费多少力气。
每走一步,鞋底就好像粘在地上,哪怕遇见结冰处也暗藏黏劲,稳稳当当,从不滑跤。寒风刺骨,只穿一件普通的夹衣也不觉得冷,绵绵真气通向四肢百骸,冷意才附着到皮肤就被驱散,浑身白雾缭绕,与风雪融为一体。下午念经练剑,偶尔习琴。
出门在外适合吹笛,在家却更合适弹琴,静室独坐,悠然成音。年关眨眼过去。
二月初,钟灵秀自觉状态调整得很好,于是掏出藏在月事带里的《辟邪剑谱》,准备对这门功夫下手。
不得不说,这门功夫要断子绝孙,确有其必要。恒山心法中正平和,慈悲为怀,辟邪剑谱中记载的心法却阴柔诡异,非要打比方,大概前者是培养珍珠,一点点磨出圆润光洁,后者却是培养钻石,有楼有角,扎得经脉刺疼。
尤其是经过肾脏部位,男人怎么样不知道,反正女人肚子疼。像排卵痛,有时又像月经期,坠胀疼痛,真气在小腹如遇乱流,难怪要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