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军用手机。
冯长缨没接手机,而是用冯家人的方式下命令,“拨你你爸的电话,打开免提。”
冯家的老式孩子,还真就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电话开免提,直通老爸冯红旗。
电话接通瞬间,冯长缨根本没有给对面开口的机会,直接开启狂喷模式。那气势,假如冯红旗在他大姐面前,能直接一个跟头掀出去。“冯红旗,我问你,小晴是不是你亲生的?”电话那头的冯红旗直接被儿子电话里,那狂暴熟悉的女声给问懵了,没立刻说话。
冯长缨也不给他反应时间,“我告诉你,小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没想你们帮忙,你们就给我消停些。她要是折腾不出来,去吃屎,那都是她自找的,活该!她活该吃屎,怎么都埋怨不上你,你瞎操心哪门子心?”大姑讲话实在太糙了叭,她冯总怎么可能去吃屎呢?咱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这叫自己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冯小晴掏了掏耳朵,自动忽略该比喻。
冯长缨的火焰枪还在继续喷火,并且直指核心,“小晴都跟我说了,你说她可以住祝家去,吃饭住宿都解决了。你这么搞,什么意思?我们冯家的女儿,是没人要了,还是没地方住了,或者家里没钱给她租个房子?需要上赶着住别人家里去,吃人家的,用人家的?”
“多大的人了,搞寄人篱下这套?你但凡说让她给祝家交房租菜钱,我都不会这样说你。你让她以后在祝家人面前,怎么抬头?你的面子是面子,小晴的脸不是脸,是吗?”
“这种事情谁起的头?以我对祝天明和田琴的了解,这俩不会讲,是不是小祝?我跟你讲,小祝要是真喜欢我们小晴,就让他正大光明来追,别在背地里搞这些不清不楚的小动作。”
“搞得好像我们家上赶着要攀亲事,去占他们家便宜似的。”“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我问你,你愿意和祝家结亲吗?”冯指导员宝刀未老,直捣黄龙,杀得对面不要不要的。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冯红旗颓然的声音才幽幽传来,“…小晴……会受欺负的,我没想过这样的事,就是觉得编制好,还在省城,大学简单,工资可以,不复杂。”
“你农民当久了,脑子也变简单了?这社会上的事儿,哪有简单的?”“小祝那家伙……算了,小辈儿,我不好讲,但是背后捣鼓你,拐着弯地叫战南捆了小晴,送他们家门上去,我呸,美得他!”冯长缨听见对面蔫吧了,但她没打算就此罢休,“冯红旗,我还要问你,你站在什么立场上,要求战南?”
“你说说我们战南,好好的忠厚老实孩子,从小到大,受了你多少年的委屈?”
“你看不上你儿子,你就放手,别管他。随他扑腾,他爱咋样就咋样,关你个老东西什么事情?”
一句话,冯战南听到耳朵里,猛地一震,他转过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冯长缨。
冯长缨给了他一个强硬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别怕孩子,姑给你撑腰。
电话那头的冯红旗似乎也被戳到了痛楚,“…我…只是不想让战南……经历我……经历过的那些…”
冯长缨原本只是愤怒,听到他这么讲,表情唬地一下变了,带着股煞气。她挺直了腰杆,面向遥遥长空,“冯红旗,我告诉你,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革命军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百死不悔,百战不死。”“你忘记王齐英连长了吗?他到死都在保护牧民,永远留在贺兰山。如果他活到现在,绝不会像你这样,为了所谓的人情,就让自己的儿女去给人家赔笑脸,去弯腰。”
“冯红旗,我对你很失望。"冯长缨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的脊梁骨,断了。”
说完最后这句,她再也不想多说一个字,直接挂断电话。军用手机直接塞回大侄子手里,她非常冯式风格地挥挥手,说:“行了,没大事了,该滚蛋滚蛋。”
冯战南死死地抓住手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努力,所以才得不到老爸的认可。他一直半信半疑摸索前路,时常自省,是不是对不起祝家,欠了祝家,所以才要在祝宁面前,一退再退。
他被压得喘不过气,像被强行摁在水里的人,求救无门。直到今天,直至此刻,大姑用一种最决绝的方式,把他从水里拽了出来。原来,错的不是他。
他没有错啊!
他似乎听到铁链碎裂,掉在地上的哗啦声,久违的新鲜空气涌进他的肺里。以前经常听老歌唱什么农奴得解放啊、库尔班大叔喜洋洋啊,听着也就听着了,但今天,他真的与唱歌的那些人感同身受。冯战南看看大姑,再看看妹妹,尤其是妹妹,她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但冥冥之中又是她把大姑“带来”,“解放"了他。他的眼神不再愤怒,更没有痛苦,而是变得有些奇怪。他慢慢地举起面条似的胳膊,冲冯小晴,伸出三根手指。冯小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手势,“干嘛?”“三只羊。"冯战南露出无赖般的笑容,沙哑却异常清晰地说道。“啥玩意?"冯小晴危险地眯起了眼。
冯战南见她没懂,好心地解释了一下,但姿势一点都不“好心”,他双手叉腰,像个土匪似的,“你拿了我6500,又赚了我们小兄弟5千多块,现在我们因为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