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033升堂问罪
宛若一道惊雷在心头炸响,奸情泄露,苦主找上门了?可以当下情况之紧急,哪容得多想?
话音刚落,庞勇便如饿虎扑食般暴起,两掌死死捂住状告人的嘴,两根鼓槌“咚隆"砸地,骨碌碌地滚至墙角。他急赤白脸的正欲胡谄,忽觉掌下这张涕泪横流的脸分外眼熟一一
竞是柳文林!
这姓柳的不好好去书院念他的圣贤书,跑衙门口乱吼乱叫的做什么?固然燕濯有诸多劣迹,可怎么样也不至于一面在云宅当奸夫,一面上柳家抢人妻吧?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份色心色胆,就单看云财主那不好招惹的性子,哪可能容得人把她当船踏?
这样一通分析下来,庞勇心上一块巨石总算落了地,手上力道不觉微弛。柳文林逮住空隙狠狠一口咬下。
“嗷一一”
庞勇吃痛缩手,柳文林泥鳅般猛挣而出,连滚带爬扑进县衙大门,扯着一口破锣嗓子凄厉地嘶喊:
“杀人啦!县令大人救我一一”
转眼间,被状告之人又添一个。
不消一刻钟,两侧衙役将杀威棒"咚咚"顿地,县令抚须落座,右臂一抬一落,惊堂木"啪″地炸响。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柳文林当即从袖中扯出一张状纸,让一旁的差役代为呈上。“草民柳文林,要状告平陇县县尉燕濯,欺男霸女、强夺人妻、侵吞财产,还企图杀人灭口!”
搞锦微微挑眉,余光向抱臂静立的青衣人打量去,才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头上的罪状又多了两条,却仍同个没事人似的,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再观他身旁的庞勇,已然是急到火烧眉毛、五官乱窜,急急地喝止:“姓柳的,诬告可是要下大狱,吃牢饭的,你那木头脑袋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县令大人在上,我愿指天立誓,今日所言,如有不实,便叫我被十方雷电,生生劈死!”
柳文林言辞之恳切有多深,庞勇一双白眼翻得便有多高,烈日高悬的天发个打雷的誓,换他、他也行。
奈何上首的县令对柳文林这番唱念做打甚为受用,深信不疑,当即叫他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昨日,我在云宅教完学生识字后,与燕濯同宴而食,我向他寒暄问候,他要么敷衍应声,要么充耳不闻,起初,我只当是他自居县尉身份,不屑与我一个区区书生为伍,直到今晨遭他一顿毒打,方知是他看不惯我与未婚妻卿卿我我,嫉恨所致!”
庞勇挠着络腮胡觉出几分不对来,“你不是在云宅挨的打嘛,哪来的未婚妻能跟你卿卿我我去?”
柳文林一副清秀的眉目间酝满情意,痴痴地望向摘锦的方向,“因为,我的未婚妻便是云娘子。”
庞勇的脑中嗡嗡作响,思绪有一瞬的凝滞。不是,这关系怎么越来越复杂?
云财主前有个未露过面的夫婿,后有个以表兄名义私通的奸夫,眼下又冒出个深情款款的未婚夫,再多来几个,东西两侧的厢房怕都要塞不下人了。庞勇暗自咋舌着,正要凑到燕濯边上,打探一番小三、小四、小五里他排第几,可才转头,就见他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一张脸,犹豫半响,到底没敢出尸□。
搞锦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原也就是跟上来看看燕贼的笑话,谁知站到现在,她倒成了最大的笑话。
她看向柳文林,眸色冷极,“你何时同我攀上亲了?”柳文林面上痴色更浓,“云娘莫怕!定是燕濯在此,你不敢吐露真情!但你放心,县令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待判决一下,这恶徒被绳之以法,再没有人能拆散我们这对有情一一”
他越说越近,两只惨白的手直抓向她皓腕。摘锦只觉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倒竖,正欲甩袖劈开,却见柳文林一双脚陡然悬空。
她侧目过去,是燕濯攥着他的后领,似抓鸡撵狗般将人提走。倘若单拎出来,柳文林倒也算是个生得唇红齿白的俏书生,但眼下二人并立,白面皮上先前还勉强凑合的眉目立时磕惨起来,眉浅而无锋,目浑而无神,就这身量,也太瘦、太小。
莫说燕濯,甚至还没庞勇瞧着顺眼。
几步之外,柳文林似条离水的鱼上下扑腾着,奈何拎着他的那只手岿然不动,他已被威慑到两股战战,但目光扫及高高在上的县令和威武挺拔的衙役,吸了口口水,强撑着骨气道:“公、公堂之上,岂容你这般放肆!还不快放我下来,不、不然,定叫县令赏你几个板子吃!”燕濯扯了扯唇角,才松开手,整条胳膊就搭在他肩膀,生生将人压矮一截,用仅二人可闻的声音道:“你想,怎么死?”柳文林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可抬眸,撞上一道淬满寒意的目光,姗姗来迟的惶恐才蔓上心头。
他双腿发软,浑身抖得像是筛糠。
燕濯撤开几步,漫不经心地理着护腕上的系绳,他却失了最后的支撑,扑通一声栽在地上。
惊堂木再响,县令冷声喝道:“大胆!公堂之上,你竞敢当着本官的面威胁恐吓,你可有将本官、将王法放在心心里!”“县令看错了,我从不恐吓人,"燕濯眼也未抬,“柳郎君一个身弱体虚的文人,骨头软,站不住,喜欢跪,也能理解。”好一个骨头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