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香显得不正经。"贺东篱如实批判。
宗墀凑近些给她再闻闻,“有这么香么?”“一瓶去掉一半的程度,你说呢。”
“瞎讲,我明明只抹了点在衣服上。”
贺东篱偏头看他,宗墀并不解释,他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从游泳馆出来,他领着她径直去了酒店大门上车,奔陈向阳别墅。路上,贺东篱问宗墀,“他的乔迁宴不是冬至么?”“嗯,今晚是提前招待几个友商。所以他死活拉我去给他站台呢。”“那你这一身香气的去,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他再问她,“乔迁宴你去么?”贺东篱给他看她的排班表,那天她是病房值班。宗墀眼里很直观的失落,“不能跟同事调一下么?”贺东篱给他解释,科里一向是这个规矩,节假日倾向于有家室老小的备班。宗墀闻言,“哦,那你现在有家室了,是不是也可以申请备班了?”贺东篱如同好端端吃饭的档口,嚼着嚼着一颗石子磕到了她的牙,她给磕半天不能回神。宗墀再微微怨言,“我反正请柬给你带过去了,你不去,就自己跟陈向阳说吧。”
“原本还要给你介绍个同行认识的。”
贺东篱猜到了,是谭政珰。
宗墀继续下半句,“不去倒省我事了。”
贺东篱第二回问他了,“哪个同行?”
“你去我才告诉你。”
贺东篱刚才给他看排班表,这会儿才看到了喻晓寒的微信。其实在厨房门口,贺东篱几乎脱口而出,妈,你知道宗墀回来了,对,他回来了,他昨晚在我这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开口。这种负疚感,不亚于当年她觉得妈妈背叛了爸爸。
她完全解释不清这种无力挣脱的感觉。当初宗墀对妈妈是怎样的狂妄、不可一世,如今她还是和他一起,这种瓜葛,简直比世仇还难厘清。她出门的那一刻,好像一个赌徒,赌徒最信奉的原则就是下一把一定翻盘。也像心心理上的某种效应,人们往往对未完成的事件会产生更强大的记忆驱使和心理暗示。
她难说服妈妈,宗墀便是她的一桩未完成事件。大
直到抵达陈向阳的别墅,贺东篱都没正式给宗墀答复。确实那天,人间团圆日,贺东篱难朝同事开这个口。
陈向阳与贺东篱认识八年有余,她从来没有跟他私下有过任何交集。这是她头一回来他的住处。
宗墀告诉她,这里是陈向阳买给他老母亲养老的地方,是套叠墅,一半他母亲住,一半他偶尔过来落脚。
贺东篱不解什么是叠墅,宗墀干脆领着她绕到北面去。原来北面还有个正门,相当于一套别墅,南北划分成对等分,制空视角就像两块榫卯的积木拼成完整一块。
宗墀问她,这种格局的房子她喜欢么,“比如你妈住北面这一半,这样你挨着她近一些,又彼此互不打扰。”
贺东篱来不及消化他莫名其妙的提问,陈向阳已经出来寻宗墀了。他老远就喊道:“我说车子到了,人怎么没影了。”宗墀全没来赴会的自觉,只怠慢地朝陈向阳,“她好奇你和你妈怎么分府而住的,我给她解释解释。”
陈向阳走近了些,接过宗墀的话再道:“别好奇了,你们又用不上。这无论是和婆还是妈,都一个道理,能不住一块就不住一块。”说罢,他请客人进去。
大
陈向阳的女友李安妮在门口迎着宗先生,以及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梁家那会儿这位贺医生还和宗先生门神贴反的地步,眼下已经相随作伴了。宗先生来前,陈向阳就叮嘱过了,昨晚周家那事,半个字不能说,你露点风,天就塌了!
李安妮依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她私心不禁吐槽宗墀,哦,装得跟个什么似的,原来也是一房接一房啊。所以说,男人就不能信。李安妮见过太多豪门风波,多的是不能进门且始乱终弃的。
这位贺医生人虽然不热情,但也看得出是个和善的。这个世道,和善约等于老实,老实的就是干不过旁门左道的。
更干不过门当户对的。昨晚那个周小姐,年纪不大,谱倒不小。打碎她一瓶晚霜,声称着要赔,李安妮觉着这没准将来就是宗墀的正室,算了,别惹她了,才说笑着不要紧的,对方执意。李安妮想着怎么也该交换个联系方式再谈赔偿的事吧。结果,阶级小公主只pay了她赔偿款,自顾自回房了。李安妮是个俗人。与其她乖觉地站队,不如“排除异己”。总之,如果陈向阳上峰的太太,必须周贺二人中选一个,那她选贺医生吧。别的不谈,就宗墀这个傲慢的个性,能被甩了也愿意回来低头,贺医生已经赢了。有没有最终名分,也赢得彻彻底底。
于是,李安妮堆着笑同宗先生及他的女伴打招呼。说着,便热情地要带贺医生去见见她的几个姐妹,陈向阳那头有友商牌桌等着他们的。宗墀替贺东篱接过她脱下来的羽绒服外套,她里头利落的衬衫裤装,高挑纤瘦。站在李小姐边上,飒得有点格格不入。他知道她大概率和她们没什么共同话题聊,便有意暗示她,“高兴去吗?不是嚷着要打牌的么,我教你打几圈。贺东篱却跟没听懂似的。她应下李小姐这头,答应过去坐会儿。从宗墀手里的外套里翻出自己的手机,跟他说